”
“学长,说好的要去买米的呐!”
陆见森想着自己早上原本想抽空去一趟的,结果对方包揽了,刚好他提东西也不方便,就应了,现在只见姚承安傻了眼,呆兮兮地打开备忘录,第一条就是标红了的“买米”。
“嘶——我给忘了。”
“哎,没事,下午叫哥回来的时候买一袋吧,反正也不急。”
“不用不用,我们去——我看看啊,去个便利店什么的吧。”
“也成。”陆见森看了眼后备箱,“天气这么热,椰子不会坏吧?”
“椰子不长海南的么,海南那么热也不会坏啊。”
“也是哦。”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废话,陆见森早看出来姚承安不在状态了,导航明明说着右拐也朝左去,平时熟悉的路也总是走错,他嘴上在没话找话,视线则不住地打量着对方,最后意识到对方口袋里似乎还有个手机。
“学长,你等谁电话啊?”
“啊?我没等他给我打电话……”姚承安正在艰难地倒车中,嘴一快就说出了口,扭头只见陆见森一副了然的表情,忍不住揪他耳朵,“谁那儿学的啊你。”
“疼疼疼——”陆见森缩着脖子扯着嗓子嚎,装疼他比谁都在行,姚承安果然撤了手,结果下一秒人就蹬鼻子上脸来了,“学长,你要是着急的话,打给他呗,不然我们今天都回不了家了。”
姚承安瞥一眼身边那张可怜巴巴的小脸,心里明明噗噗冒着火,偏偏那张脸长得好看,让他心里气不起来。
“而且他今天有来找我哎,他很想和你见面的,还说要我把你骗出来……”
“他来找了你?”
陆见森一噎,忙道:“没有没有,他就是威胁我,没干别的。”
“那你胳膊肘往哪拐啊,他让你骗我出来,你给我说说你准备怎么骗啊?”
陆见森原本想给姚承安描述一下自己的大计的,什么烟花蜡烛海边晚餐啊,他都想好了,可看着姚承安车都不开了,就抱着手看他,再看看旁边这荒郊野外鸟不拉屎的,生怕人一个不开心就把他扔下车了,忙往对方身上蹭:“我胳膊肘当然往你那拐啊!学长你中文又进步了耶……”
“别岔开话题。”
陆见森秒怂,端端正正捂着肚子坐好了:“我就是想凡事你得先试试呗,不试试你哪知道。”
姚承安没马上回话,叹了口气,再仔细看了导航,开回了主路上。
车里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没了刚才的调侃气氛,大路上也没什么车,太阳热辣辣地照着路面,影子都稀少,像是渲染得垃圾的三流游戏。
“学长,你是不是生气了?”
姚承安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一会没说话了,陆见森那个性格得怕出毛病来,忙给人顺了顺毛:“没,不气你。”
陆见森得了点阳光就开始灿烂:“你真的,一点点都没有喜欢他的意思吗?”
姚承安又没有立刻接话,过了好久,才哑哑地应着:“其实试不试什么的,看起来好像给了自己,也给了对方一个机会,但实际上是在给自己推卸责任,对对方的不负责任。”
陆见森眨眨眼,看着目视前方的姚承安。
“如果没办法做到回应对方,那还不如早点让对方断了念想,这个世界很大,有很多人,怎么就知道彼此是对方的命中注定呢?”姚承安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说着,“我没办法做到像他一样不顾一切地去喜欢,他就是年纪小,太任性,有点缺爱,脑子也缺根筋。”
姚承安一口气念叨了许多,最后长叹一口气:“——他值得一个更喜欢他的人。”
最后那句话像一记闷棍打在脑袋上,陆见森只觉得脑中一阵巨响,悲伤像潮水一般向他席卷而来,让他一瞬间都喘不上气来。
“我刚才是不是用了个成语,命中注——卧槽学弟你怎么了!”
“嗯?”
“你怎么哭了?脸这么红?我没什么别的意思我就说我和陈与光,你和向海一定能同甘共苦长命百岁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的,别哭啊别哭啊,向海要知道了得杀了我了……”
陆见森被姚承安逗得又笑了出来,后知后觉地抹了把脸,才意识到自己哭了。
为什么会哭呢?是处境相似而生出的感同身受吗?
他曾经也想过,向海值得一个更喜欢他的人吗?
他的脑海里莫名地浮出之前在向海工作的地方那个女人的脸,头不住地钝痛起来,脑子里的声音嘈杂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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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做!反正我就是什么都学不会什么都不懂!我将来要干嘛要死要活你管得着么?你是我谁啊?”
练习题被他撕得像雪花一样散在房间里的各个角落,出租屋的隔音不好,隔壁又开始敲墙,他抹了抹鼻子,擦了半天擦不干净,面前人递给他纸巾,又被他拍掉了,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出。
“团团,团团!”
“你别跟着我,你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