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给你弄几个暖袋来吧。”
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只觉得热气往脸上涌,迷迷糊糊的:“行。”然后山药什么时候把暖袋塞进来的我就不知道了。
半夜果然出了一身透汗,屋子里留着灯火,外屋有人翻身的动静儿。轻轻爬下床,从小炉子上取下热水兑了两碗喝了,非常舒坦。
披上衣服到外间看一眼,茯苓睡的正香甜。不打扰他,又爬回被窝,继续出汗去。没想到这次出大发了,还做了个噩梦。梦见自己飘来飘去,脚下无根的感觉,总是想找点什么依靠一下,就是找不到。猛然惊醒,全身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摸摸额头,我好了。
昆布一大早就来了,茯苓开院门的时候他就在门口立着,吓得茯苓尖叫。
“拜年拜年,恭喜发财。”对着我一揖,从他宽宽的肩膀上看过去,茯苓正冲他做鬼脸儿。
“也祝昆布哥吉祥如意。”回礼。
昆布嘻嘻哈哈的抱拳:“如意如意。”回头看一眼没人,凑过来压低声音:“没事吧?我听说你病了。”
“昨天有点着凉,现在已经好了。”
昆布长舒一口气:“那就好。夜里王爷陪少爷们放完烟花,听邵先生说你病了,当时脸就黑下来。要不是总管怕过了病气拦着,他早就过来看你了。”旋即又低眉顺眼的说:“你这病不是我给你扔雪里闹的吧?”
哎?霹雳无敌的昆布哥也有这种表情吗?“不知道,可能是我穿的少。”
昆布尴尬了起来,抓抓头,又行了个大礼:“不管怎么着,是我不对。王爷要是问,你就直说。”
“说什么?说你看上了柚子姐,给你们俩提亲吗?好不要脸。”
“啊?”某位高手傻掉了……
“真的吗?”某位高手当真了……
“再议再议,这个事你应该去求王妃。”
“还贫呢!王爷一早要带王妃和少爷小姐们进宫拜年,还聊!”茯苓立着眼睛冲昆布大骂:“不快去伺候着,屁股比秤砣还沉!坐这儿就不走。”
撵走了昆布,茯苓从怀里掏出个煮熟的红皮鸡蛋放在我脑袋上揉来揉去:“滚啊滚啊滚鸿运,祟气霉头都消散,祈福平安和康泰,顺顺当当又一年。”
我囧……这是您老家的传统吗?
“吃掉。”茯苓把白白胖胖的鸡蛋剥出来塞进我的嘴,又摸出来一只小红包:“压岁钱。”
“压什么啊?我都十六了,再压就翻不了身了。”搞笑呢,竟然给我压岁钱?
茯苓翻个白眼儿:“别废话,我也就是跟你意思一下。咱们这些人里你最小,给你这个就是借个压祟的谐音。整天吃好喝好也不见多长点肉,干长了半头个子。”
既然是好意,我也没必要矫情,笑着谢过给他也拜了年。打开红包往出一倒……两枚铜板滚在手心。
茯苓在一边笑眯眯的说:“你看,我大方吧,好事成双!”
彻底无语了……
陆陆续续的不少人来拜年,趁着主子们不在,奴才们也都赶紧串串门儿。
早就预备好了大把的红包,凡是比我小的全有。每个里头一张盖了我的章的小纸头儿,上书我的亲笔:二百文。一视同仁,一律去找茯苓兑钱。
茯苓化身散财童子,叮叮当当的把早就串好的钱串子发出去,等到第一拨热闹过去,苦着脸把我的小钱箱举给我看:“破财免灾?这也破的太大了吧?”
我胸有成竹,“当了副总管第一次发红包,总要大方点的。不怕,晚些有进项。”
“哦?听你这意思生财有道啊,我帮你张罗这么半天,有没有红包拿?”
“当然有,给你个最大的。”这家伙贪财的程度不在巴豆之下,我心里又和他最亲近,从腰里摸出一锭五两的小元宝塞过去:“满意了吧?”
茯苓石化了……“你哪来这么多钱?”匆匆跑出去关了院门又折回来紧紧抓住我的胳膊:“柴副总管是怎么出事的你忘了?这个钱我不要!”
这家伙!果然不枉我信他一场,原原本本的把那套回扣+提成的理论告诉他,拍拍:“所以说不用担心,君子之财取之有道。我又不是沾王府的便宜,只不过卡一卡外人的油水,连王妃都赞我做的好呢。”
茯苓转转眼睛:“以后我就跟你混了!财神爷啊。”
财神爷?我榨出来这点散钱跟财神爷可比不了。不查不知道,柴副总管曾经做下的花账要按千两银子为计算单位,那才叫真的贪心。可是要这么多钱有什么用呢?最后下场还不是被驱逐出府,私贪的银子也被总管尽数追回,否则全家进班房儿,如今也不知落魄成了什么样子,自作孽不可活啊~
第二拨人来了又散,全是跟王府有买卖往来的商家。买办处是直属总管的,商铺老板们先去他那边才来我这边,一一记录下各人送上的孝敬,茯苓抿着嘴一直偷笑。最后人走了我告诉他,每人送的拿出一半记上人名,我回访的时候是要作为红包送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