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茫茫然然满脸凄怆地跪在自己师父面前声声哀求:“师父,你应过我的,这东西我给你,我求你护着他,护着他,好是不好?”
看见自己满身狼藉地站在崖边,姿态掐着勉强应该还能称得上一个风流倜傥,看见自己同那个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的人轻笑着道:“呆子,你求你师父不要我死还不若来求一求我呢。”
看见他的呆子跪在地上转头看向自己,一脸哀戚绝望:“花想容,我求你。”
“你说要予我百年,为何不算数,为何你说话从来都不算数的!!”
他跪在那里的那副样子,好似这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天大地大的,却哪里都寻不出一条生路来。
看见自己轻声笑道:“呆子,你便这样把我赠予你的东西给了旁人么。”自己这么说着,“我送予你一颗真心,你便如此践踏么?”
看见云御从地上站起来了,带着一张赴死的表情朝自己这边走来,被自己笑吟吟地拦住了:“你别过来。”
看见自己扭身就往万丈悬崖下跳。
崖上的风很是喧嚣。
你看看你看看呐,这个世间哪里有个什么江湖,哪里有些什么快意恩仇的故事来。
分明只有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少年,十几岁的时候只出了趟家门。
再回首却发现万事都已阑珊。
花想容活了一世,自恃从未对不起任何人,临跳崖的时候在愈来愈重的风声中想着偏偏负一人良多。
若有来生。
若有来生。
若有来生啊,希望他的好冤家,再也别遇见他了罢。
可既自己没死成,他得好好好宠着、好好爱着、好好怜惜着他的好冤家。
他不信便不信罢,容自己百年之后同他躺在一张棺里,万事都盖棺定论了,下了地府,若是能再见他一见,便可同他讨得些欢喜:“呆子,你看,我这次可未骗你。”
花想容牵着他手去了谷内饭厅,一桌子六七个人干坐着等他们入座。
花想容给云御铺了些软垫,引着他坐下了,自己才坐下,对着这群识了二十余年的人笑道:“可是饿了?那便开动罢。”
贺长生龇了龇,刚想骂上个两句,就见花想容眼睛溜了她一圈,她便把话囫囵吞了下去。
云御静坐在位置上,小声道:“抱歉,让各位久等了。”
花想容抬箸喂了他一块枣泥糕,在他耳边轻声道:“先在这随便吃些填些肚子,我喊人单独做了吃食送去屋里了,一会儿再回去吃,好是不好?”
云御嚼着嘴里的糕点,十分乖地点了点头。
花想容看着他咽下嘴里东西,便又夹了小块野兔肉喂了他,在他耳边小声调笑道:“就今日来饭厅吃过就好了,给这群我识了近三十年的人看看我花某寻到了的是个怎样的宝贝。”
云御鼓着嘴巴,一双眼睛眨了眨,有些不好意思了。
看的花想容心里怪痒的,听见席间有人咳了一声,回身来望去。
贺长生大大咧咧地咬着鸭肉,哼哼了两声:“吃完饭我来给云大侠看看,准备些专门调理身子的餐食。”
云御扭头朝声源处方向望去,轻声道:“谢过贺堂主。”
花想容拍了拍他又夹了块剃了刺的鱼肉放进他嘴里,眼睛却看着贺长生的方向笑吟吟地眨了眨眼睛。
贺长生给了他一个白眼。
云御抿着嘴轻声道:“你自己吃罢,不用管我了。”
花想容嘴边连声应道,抬筷子的手却是不停,慢条斯理地喂了人一嘴巴。
最后被云御推了手,轻声道:“吃不下了。”
他才停了筷子。
自己随便吃了点,便领了人准备离席了,他冲席上的人说了几句,拉着云御的时候准备回房。
刚把人从椅子上引出来云御却停住了,他停了好一会儿,侧了侧头似乎想了想,然后转向饭桌的方向,轻声道:“你们愿意同我一桌吃饭我觉得很是欢喜。”他眨了眨眼睛,小声道,“谢谢。”说完这句话好像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加速说道,“我吃好了,你们慢吃。”
他转回身,拉着花想容的手就往外走。
期间差点被东西绊倒,花想容不动声色地侧到他身旁替他挡了挡。
走出饭厅的时候,花想容一手搭在他后腰上,回过头来朝桌前围着的一大家子人眨眼笑了笑。
这笑容分明是在同人炫耀般——我这呆子是不是可爱坏了?
他收回目光领着人出去后贺长生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边笑边叹着:“两个傻子似的。”
两个傻子在众人的目送下出了门,相携着行至长廊拐角。
花想容在拐角处轻声问:“可是吃饱了?”
云御眨巴着眼睛,小声地问:“你不是说屋里备了单独的吃食么?”
花想容没忍住笑出声了,他伸手勾住他的腰往自己身上贴,领着他往房内走,嘴里调笑着:“没料到我养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