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而完工后突然接收到的新形象带来的陌生和惊讶也就更强烈了,乍一看感觉自己好像以前没留过短发似的。
不过是挺成的。
他偏了偏头,“怎么样?”
“非常帅,”冯时说,“人群里最耀眼的那个。”
景歧一笑,冯时这位只是冲了冲头皮走个过场的人,大概是出于某种类似于安利成功的心理抢着买单。反正不贵,景歧就任他去了。
没了头发遮盖,两边的耳朵得以透气,感觉凉飕飕的。
景歧还有些没习惯,有种奇异的感受,如同一个人平常都穿长袖长裤,某一天突然被扒得精光光。
他上头摸了一把,剪了也挺好的。
“怎么了?”冯时问了一句,又道,“……是不是感觉特怪?我第一次剃寸头的时候也这样……恨不得把头藏着。”
景歧笑了笑,“大概吧。”
*
冯时无聊的暑假很快就迎来了不无聊,差不多七月中旬的时候他们一家人去海岛旅行,特么这大夏天的,他赤脚走在感觉能有五十度高温的沙滩上时,有些不大理解冯仁国和曾知知这二位奇人。
一家人都是旱鸭子,所以冒着晒伤风险来这沙滩躺七天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啊。
……大概是为了满足曾知知解锁泳装技能的换装趣味吧。
景歧刷到冯时朋友圈时刚把那两本练习给做完,现在网课和练习都结束了,他自我感觉当初高一和高二,理科落下的短板怎么着也弥补了一点儿,甚至更多。
粉丝数在短短时间内又翻了几倍,现在接单也挺稳定的。看手,探望他爸,偶尔发短信和宋婧说一下生活近况……其实她没那么忙之后还是常回浦城的,大多都是一下飞机就跑去艾克医院,看他爸,然后又开始出差,以前待在实验室里的女人现在跑各地去开讲座。
景瑞在病床上躺了快一年,接下来也很有可能一直躺着,这笔费用是没法儿省的。
她很忙,景歧心想。
……冯时这条朋友圈是不久前发的,没有文案,只有三张图片。其中一张是碧海蓝天,拍得挺不错,另一张是他自己在大太阳下晒红的手臂,还有一颗小小的痣在手腕那块皮肤,沾了些水珠。
最后一张是截屏的天气表,大概是想表达一下来到海岛既沉醉,又觉得这是什么操蛋气温的复杂情绪。
景歧给点了个赞。
他想了想,点进冯时的朋友圈,不多,一般都不配文案。大多都是狗狗照片,还很明显都是别人家的狗和路上遇着的狗子们!这个求狗不得的男人。
以及吃的,和一条无图片的单独的话——就一句“操”。
景歧回忆了一下,似乎是他犯胃病那段时候?
吃喝萌宠病……挺有生活气息的。
没多久刷到冯仁国的朋友圈,巧了,也是有关海岛的。六张与曾知知的恩恩爱爱,一张偷了冯时拍的风景,还有一张是自己儿子的照片……比冯时拍的手臂要……暴露多了。
虚的一塌糊涂,这对焦不知道是对哪儿去了,加上逆着光,整张照片挺昏暗,可冯时的轮廓倒更凸现了。他似乎没穿上衣,就一条沙滩裤……景歧挑挑眉。
这条他也点了个赞。
“爸!”冯时回了酒店,坐在大堂的沙发上,有些崩溃,“你偷拍我啊!”
“怎么了,”冯仁国喝着椰子汁,砸吧砸吧,“这身材挺好的不是?”
“萌萌多帅,又健康。”曾知知开始吹,在她心中冯时仿佛是世界上最美好的青年,“刚才不知道有多少姑娘在那瞄呢。”
“……你删了吧。”冯时说。
“删了干嘛。”老爸继续咬吸管。
曾姨脱离频道:“我们去逛集市吧,”她说,“我想买条裙子。”
有关照片的话题强行终止,冯时发现景歧还点了个赞,突然想,要不待会儿给他带个纪念品吧。
基本上他们家出去旅行回来时都是袋子鼓了钱包扁了,亲朋好友熟的就送,有用没用也不重要,冯时只给方政和齐琪琪带过,他还挺喜欢给别人挑礼物的。
集市里什么都有,曾知知如愿以偿买上花花的裙子,冯仁国挑了两副墨镜,一个架鼻子一个架领口……冯时一个人乱逛,路过一家卖木制品的店铺。
他走进去。
说是木制品也概括的不全,反正就是各种手作,冯时觉得送这个的话挺适合景歧的。
他大概会喜欢。
“欢迎光临。”老板只说了这么一声儿,在柜台那儿坐着,任他自己挑。
冯时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出乎意料……这是个很年轻,甚至好看的可以说是漂亮的男人,那张脸明明仿佛还像是个少年,然而因为一种难言的气质,却能让人在他身上轻易把“男人”和“男孩”分开。
冯时收回思绪,拿起一座小木雕。
是小王子抱着玫瑰生存的玻璃罩的形象。
这玩意儿不够海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