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没心情。”
“我没开玩笑,别乱想,他能有啥事儿,踏踏实实等我消息好了。”他掐了烟,端起咖啡杯,脑子里却已经琢磨起找哪个人去打听这件事来了。
傍晚,小兔子回到家,就看到三爷迎了上来,焦虑万分的说:“吴先生打来电话说广罄是让便衣抓走的。”所谓的便衣就是汪精卫的特务走狗,和日寇一个鼻孔出气。
宝泉一听这话就傻住了,他眼前发黑差点晕过去,还好扶住了沙发,才不至于摔倒。对于上海政府来说,他和广罄确实做过“危害治安”的事儿,他写抗日稿件,徐老板则出钱资助,要是让特务们知道了他们都难逃牢狱之灾,甚至还会搭上性命!
三爷赶忙扶他坐下,努力镇定住情绪说道:“吴先生在找关系托人送钱总能把人弄出来的,你别怕,不会有事儿的。”
宝泉捂住脸颤抖着说道:“您不了解……他一定会把责任都揽下来的,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我和孩子们该怎么办啊?”
陈三爷痛心的拍拍他的肩:“吉人自有天相,广罄平时对人和善,老天爷一定会帮他的。”
宝泉摇头:“但这是个黑白颠倒,是非不明的时期啊……好人很多没好下场的。”他觉得天都要塌了,但即便是塌下来,他趴着都要继续扛,拼死也得把三个孩子好好的抚养成人。
抱着紫珍的刘婶慢慢的走了过来,压低了声音说:“徐老板肯定会没事儿的,您别担心,您要是整天愁眉苦脸的,孩子们也会跟着不高兴的,您为了他们也得看开些。”
听到刘婶这么说,小兔子才意识过来,现在不是伤心流泪的时候,强打笑颜也得挺过去,等广罄回来的时候才不会笑话自己像个娘们似的只知道哭哭啼啼。
79
夏日的凉风透过小窗吹进了阴森森的监牢中,坐在硬板床上满身鞭痕的徐广磬疲惫的靠在灰扑扑的墙边,半梦半醒昏昏欲睡,不远处传来了拷打犯人的惨叫声,牢房内的空气浑浊而潮湿。
不一会儿,监狱看守走了过来,压低了声音说道 :“徐广磬,你朋友托我照顾你一下,想什么,喝什么尽管说,再有......你还是赶紧招了吧,省得受皮肉之苦,早点出去就能早和家里人团聚,你这是何苦来呢?”
广磬强撑起眼皮,惨淡的笑了:“谢谢您的关心......给我来点儿水,行吗?”
看守转身给他到了点儿茶水,端了过来:“给,要是饿了,喊我一声,我对班儿的那个姓杨,他也会照顾你的。”
“谢了。”他端起搪瓷缸子连喝好几口茶水,等喝干了就把缸子交还给守卫,干脆躺了下来,打算睡个午觉,明天又要面对审讯和拷打,他得硬着头皮挺过去。
“好好琢磨琢磨我说的话,你要是招了,他们就能马上放你走,你又没犯重罪,没必要的,现在这日子谁顾得上谁啊,你是条汉子,可你也有老婆孩子吧,为了他们也不能死啊。”守卫当班的时候总看到这个姓徐的男子挨打,但他什么也不说,要么就索性说些八竿子打不着的废话,气得刑讯官屡下毒手,要不是此人骨头硬恐怕早就剩下半条命了。
“谢谢,我心里有谱。”他闭着眼,低声说道。
小兔子就是他的老婆,孩子么他有三个,他当然舍不得就这么命丧黄泉了,不过他也不能为了苟活就出卖了韩青和姓孙的混蛋,这会连累许多有爱国之心的人。
反正他的遗嘱早就立好了,要是他没熬过去,宝泉和孩子们也有足够的钱维生,他是没有任何后顾之忧的。可他真的不舍得啊,他和小兔子刚刚过了两年相亲相爱的日子,要是他就这么着撇下人家走了,宝泉就太可怜了,所以无论如何他都得活下来。
就在徐老板被捕入狱的半月后,孙崇徽透过他人买通了管治安的官员,经此人疏通关系,打算用钱将徐老板弄出来。但现在风头正紧,就算是给了足够的钱,那些人也不敢随便帮忙放人,他们说要再等等,找到机会就让徐广磬回家,至于是哪个人举报的,他已经完全知晓了,等风头过了他会处理掉那个人渣的。
把这个消息告诉林宝泉后,小兔子才稍微放了心,两人坐在孙崇徽上海的宅邸内聊天,院子里一个帮佣都没有,这也是为了保守秘密,不暴露身份。
“有了你和吴先生的帮忙,我踏实多了。”他知道独眼龙在狱中平安无事,至少还活着,这就是最大的幸事哦。
孙某人给他续上茶水:“这几天我都在跑这件事,但风头太紧,我要是逼得太急也会被怀疑的,不过你放心,他不会再受皮肉之苦了,政府的那些人很多都是为了谋生,心里还是恨日本人的,能帮忙他们都会帮忙。”
宝泉靠在沙发上,面容憔悴的叹道:“他进去半个月,我却觉着像是过了好几年,每天都是煎熬,就连紫珍都在问爸爸去哪里了,我只能说他外出办事,两个男孩子倒是比较听话,让我省了不少心。”尤其是小华,自从知道父亲被抓走之后,就不再惹事了,从孩子焦虑的眼神中他能明白,小华是怕父亲像母亲一样从此离开自己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