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戎国罢了,你们背着我毒害父皇,假借我监国之命,连夜派太子府府兵抄了温珏的王府说他是幕后真凶,你们可知今日朝堂之上,竟无一人肯上奏议政,他们私底下该做什么做什么全凭自己拿主意,竟是将本宫架空了,你们如此行事让本宫如何自处,朝堂之上哪个人是傻子,今天连那些什么自称太子/党的都没有一人开口,温珏巴不得父皇长命百岁保着他,这种罪名哪个人会信,今天早朝满朝文武分明是在一齐打本宫的脸!”
“殿下何必动怒,”太子妃被呵斥也不见受什么影响,神色平淡的答话,“那温珏虽是跑了,如今也不过是个罪人,皇上昏迷不醒没多久便再也不会醒了,到时候皇室血脉只余您一人,那些个奴才到时候还不是要乖乖请你登基。”
太子怒视太子妃,“你这毒妇吗,父皇再不会醒了是什么意思?”
太子妃犹如没听见太子的质问,继续分析,“为今之计,自然是先拉拢部分权臣为您所用,还有就是趁此机会一定要将温珏赶尽杀绝,他在究竟是变数。”
太子一把扯过太子妃,狠狠掐住她的下巴,“你说父皇再不会醒了是什么意思,解药呢,把解药给我!”
太子妃奋力摆脱开太子,终于露出一抹冷笑,她平日一贯温婉端庄示人,可此时眼神表情却如毒蛇一般阴冷刻毒,那眼神紧紧盯着太子,竟吓得太子一时也没了言语,卞黎檬一步一步走向太子,眼中现出讥讽,“你心里既然巴望着那个位置,又装什么孝子贤孙,妇人之仁断送的不止是你的性命,还有我腹中孩儿的,既然你这么想作死,一会儿我便让人将解药给你,你带着你那没出世的儿子一起去死吧!”
太子被卞黎檬逼得连连后退,慌张发问,“你说你有了?是个男孩?”
太子妃冷哼,“我西戎皇室秘药,此胎必是男孩,你既然已经不想活了,在乎他的男女做什么?”见太子言语不能,卞黎檬继续斥道,“哪有皇位不染血,哪有平白得来的天下,这万人之上本就是踏着阴谋诡计刀光剑影坐上去的,自古胜者方为王,殿下你距离那个位置只有一步之遥,真的忍心在此折戟沉沙让未出世的孩儿跟你一起去死,若是你和温珏对调,他此时可会对皇上心软,可会对你心软?”
太子攥着衣袖低头犹豫良久,终于下定决心开口,“你也不用如此相迫,此事听你的便是。”
见太子乖顺下来,跪在一旁的甄福全悄悄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卞黎檬瞬间又变回了那副温婉模样,柔柔的笑着发问,“臣妾知道殿下胸怀天下知道轻重,那刚刚臣妾的话殿下应该也记得了,眼下最当做的是什么?”
太子忽然觉得眼前的女人十分可怕,可她怀着自己的长子,应当是真心同他站在一起为将来筹谋的,太子压抑住心中的不适握紧太子妃的手,慢慢复述了一遍太子妃的想法,“杀温珏,拉拢朝臣。”
太子妃笑容更盛,“殿下当真是成大事者。”
户部尚书景大人那芝麻绿豆一点大的府邸中,此时正藏着太子府名为捉拿实为追杀的端王温珏,棋盘上黑白棋子纵横交错,温珏举着黑子迟迟不落,景裳有些不耐的发问,“王爷子子落的这般小心,不嫌累么。”
温珏回之一笑,“若非本王步步小心,此时只怕早已是太子刀下的亡魂了,累不打紧,能赢便是。”
景裳回道,“以王爷这般精细,自然是有数条退路,为何非要藏在我家里,王渊主司此时将圣上寝殿护了个滴水不露,你母妃也打着侍疾的名头居在里面,若是我,反而会考虑藏在那里,毕竟那才是最安全的敌方,哪怕太子的人冲进去,圣上还可以立即‘痊愈’将人赶出去。”
温珏终于想好在哪里落子,不急不缓的围了景裳一处,一边收子一边问,“你又知道?”
景裳走了一步反制温珏,“本来是不知,可看到王爷这气定神闲的模样,想不知道也难了,王爷还没回答我,为何非要到我家中来?”
温珏微微一笑,“看戏自然是离的越近越好,他想拉拢朝臣,六部尚书中最无足轻重也最好钳制的便是礼部景大人,毕竟接你入了太子府,景大人不想同他们绑在一起也不行了,太子定然要先选你这儿下手的,只是我很好奇你会如何应对。”
景裳把弄着棋子问道,“以死明志如何?”
温珏蹙眉思索了一下,对于此前景裳说的扳倒太子一事豁然开朗,端王有些赞赏的开口,“景姑娘这般心智,连我都想讨来做正妻了。”
景裳见再无翻盘可能,将手中棋子放回棋篓之中淡然开口,“我心中已有良人,叶悔之亦然,王爷是聪明人,与其闹得鱼死网破,不如放手给彼此一个自在解脱。”
温珏望向景裳,景裳坦然回视,对上澄明的目光温珏无法虚与委蛇,只得转了话题,“此事我需想想暂且不提,不知道景姑娘打算何时‘玉殒香消’?”
“那要看圣上准备何时‘痊愈’了,”景裳了然答话,“圣上现下称病由着太子胡来,不就是想等他惹下滔天大祸好名正言顺的废储么,若时机不对,我‘死’了怕是也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