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把这些话说完,看着她呆愣的表情,聂城闭上眼,缓缓吐了口气,沉默许久才又直视着她眼睛:“秋童心,知道吗?我最恨你那副总是对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恨你没心没肺,恨你无情无义,很多次都希望你也能好好体验一下什么叫痛。
可昨天看到你哭成那样,我却又宁愿你永远都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至少那样难过的只是我不是你,至少那样我不会心疼。看你哭,比让我看到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还要难受。
我本来已经死心了,已经早就忍受不了你身边有那么多男人,忍受不了你和他们……和他们上床,和他们做爱,甚至是同时……我接受不了。我一次次地下定决心离开你,好不容易真的做到了,我主动接受我爸给我安排的相亲,想就这么随便找个人结婚算了。
可到了餐厅才发现和其他女人同桌吃一顿饭对我而言都是无比煎熬的事,看着你被秋易谦那混蛋骂,我恨不得上去撕烂他的嘴,看着古星阑能那么光明正大地帮你,我嫉妒,却又一次次逼自己冷静,逼自己远离你。
每天亲眼看你换着不同的男人,看你和他们拥抱,接吻,每一次我都恨,都嫉妒,但又逼自己忍下来了。我苦苦撑了那么久,以为终于快要熬过去了,却又突然让我看到那么脆弱的你,我还想继续跟你保持距离,继续跟你做陌生人,可我做不到,我没法眼睁睁地看着你那样伤心痛苦。
或许你说得对,我对你的感情只是源于我的骄傲我的自尊,但从昨天看到你一个人无助地缩在角落痛哭那一刻开始,我的所有骄傲和自尊,就都已经不见了。我只是想让你开心,想让你忘记痛苦,昨天我说过,以后会像你大哥二哥和爷爷那样疼你宠你,那不是安慰你的话,而是承诺,一辈子的承诺。”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整个房间又恢复死一般的沉寂。
秋童心依旧呆呆地看着他,说不出任何话。
他也静静地看着她,沉默不语。
良久后,他起身下床:“我去给你做早餐。”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卧室门口,秋童心才整个身子都软了下来,弯着腰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呼吸。
她快喘不过气来了。
她从来都没想过,会从惜字如金的聂城口中听到那么多的话。
那些话,每一字,每一句,全都掷地有声地敲在她心里某个地方,她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有些酥,有些胀,有些酸,甚至有些痛。
所有奇怪的感觉同时侵袭着心房,让她又忍不住想逃。
可是能逃到哪里去?
从一开始的白晋,到古星阑,到白旸,再到杨景曜和聂城,好像每个人都需要一份答案。
然而连她自己都还没找到答案。
坐到一张桌上吃早饭时,气氛仍有些凝重,聂城继续沉默,秋童心也不知该说什么。
虽然没开口,但他还是贴心地为她在吐司上涂着果酱,给她倒着牛奶。
看着他的动作,秋童心顿了顿,低声道:“给我点时间。”
聂城点头。
两人的公司就在一栋楼,上班自然也是一起。
到了地下停车场准备下车时,秋童心刚解了安全带转身去开车门,聂城的声音便又响起:“童心。”
“嗯?”
她回头,他的吻便落了下来,又轻又柔,就像羽毛刮过唇瓣,痒痒的,酥酥麻麻的。
秋童心下意识地想伸舌去加深这个吻,他却已松开她的唇,额头紧紧贴着她的额头,指尖在她脸颊轻轻抚过,声音低沉而温柔:“我等你。”
“嗯。”
拉开车门下了车,秋童心才发现杨景曜就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
虽然脖子上用护具挂着条受伤的手臂,但丝毫不影响他西装革履的帅气形象。
只是等秋童心走近才发现,他顶着两个明显的黑眼圈,面色憔悴,看着可比那条打着石膏的胳膊影响形象多了。
“一晚没睡?”秋童心淡定地笑着调侃。
“是啊。”杨景曜也笑,淡淡地瞥了聂城一眼,“聂律师终于被你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了?”
这话说的,好像当初是她主动踹了聂城似的。
秋童心不置可否地耸耸肩,这才想起刚才在车上似乎不小心瞥到过微信聊天列表里多了个聂城,看来昨晚那男人又把她加回来了。
这种打脸的事,真该拿来好好嘲笑一下聂城,可惜现在,没那个心情。
“你特意在这等我的?”
“当然。”直接把聂城当空气,杨景曜左臂一揽,拥着秋童心就往电梯方向走,“昨晚想你想得睡不着,今天你得补偿我。”
也不挑衅,也不出言讽刺,聂城就这么默默地跟在二人身后进了电梯,表情平静。若是不知情的人见了,只怕还要以为他跟前面两个是陌生人。
直到电梯在二十八层停下,他才往前跨出两步,毫不顾忌秋童心还被杨景曜搂着,在她额头印上一吻,说了句“注意休息”才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