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一章 散人公主</h1>
夜凉,寂静,静得越往院子深处走,越能依稀听到交缠的喘息声。
房子里的烛光忽明忽暗,将木雕圆床上女子挺立的身姿映在墙上,一同映上的,还有胸前饱满的两团。
身下的人随着女子起伏的节奏低喘着,恍惚间一只手臂的影子爬到了墙上,爬上了女子胸前揉搓,女子伏下身躯,半趴在他身上,眼神流转间,身下的动作却一刻未停。
“丽央……”身下的人眼神迷蒙,喊着女子的名字,迎合着女子的动作,几声粗喘之后,身下动作加快,两人交合处挤出些许浊液。
“怎么了,世子……”女子在他耳边轻唤,一声软语抵得过百般动作,身下人抱住她的腰,把人翻了过来,亲吻落在肩头每一处,女子咬着唇看他,看他意识逐渐涣散,逐渐失去把持,最终全部都泄在她的身上。
墙上的影子不再扭动,女子被环抱在怀里,眼神也随着烛光散去。
“今日可还好?”男子轻咬着她耳垂问询。
“舒适。”女子身体伸展一番,回答道。
院子里忽然出现一声动静,女子坐起身,随手披了件外衣。
“丽央,外面凉。”
“我去看看就回来。”
女子打开房门,池塘边上有个影子在动,她走上前一瞧,原来是安置在佛堂的兔子跑了出来。她抱起兔子,顺势坐在石亭凳子上。
凉风有助于清醒,她抚摸着膝盖上的兔子,自言自语道:“丽央,梁景已手刃,抽哪天得空,我就走了。”兔子动了两下,仿佛在回应她。
“这里真没意思,没了你,就更没意思,”女子将手指插入兔子的绒毛中抚摸,继续说:“昨天王意安来找我······来找你,我可能要让他失望了。”
女子口中喋喋不休,也不知道是对谁说话,可四周除了一只兔子,再无他人。
第二天早晨,世子已经离开,如果不是今日皇帝有诏,恐怕他还会在这里一直待到下午,如今叛乱逐渐平息,新帝登基,改朝换代,百废待兴,被梁景践踏的已是千疮百孔的四方土地亟待修复。
当初梁景进入都城,将朝堂搅得天翻地覆,几乎屠尽了城内士族大家的子弟,这其中以萧、王两家为甚,所到之处,皆是横尸和满目殷红,陈氏新帝来自南边的寒门,此时径直攻入都城平定梁景之乱后,不费吹灰之力就取代了萧氏政权。
丽央便是萧家人,是那个糊涂的老皇帝,被梁景困于宫中活活饿死的老皇帝的亲孙女,梁景没有杀她,还娶了她,与其说是娶,不如说是强占,是凌辱,是宣告,向天下宣告,他梁景可以囚禁皇帝,夺取皇位,屠杀人子,强掳人女,天下尽收归他的囊中。
当时这个小女孩只有十七岁,无处可逃,也无力反抗,每日的生活只往返于寝殿与佛堂之间,公主府没有了往昔的荣耀,更像是一个笼子,像关住一只兔子一样关住她。
可忽然有一天,府中活下来的老仆人清楚记得是那次大火之后,小公主像是突然转了性,不仅与萧氏旧部联系上,更是与陈氏来往甚密,尤其是如今的世子,当时献上梁景头颅,立下开国大功的陈显之走得十分近。
也多亏了陈显之的庇佑,新朝之中,公主府才得已安稳,她一个前朝遗女才能够暂且无恙。
当时那场大火发生了什么,恐怕只有已经死了的梁景和现在的丽央清楚。
既然陈显之早离开了,今日再无其他事,下午梳洗一番,便早早往陈青儿府中去,今日陈府有宴席。
陈青儿父辈算是陈氏旁支,随着陈氏政权逐渐稳固,陈氏家族也越发兴盛,陈青儿年岁不大,早年嫁入张家作续弦,没多久她的丈夫就死于讨伐梁景途中,只留下一个半大不小与陈青儿毫无血缘的遗子,陈青儿对张府没多大留恋,为这遗子讨了世袭的爵位后,便带着陈家留予她的一部分家业搬了出去,后对家中提及的再嫁事宜也一再推脱。
“可求求他们别再给我找个半老男人了。”陈青儿如是说。
丽央还是很喜欢她的,陈青儿既不为曾经续弦的苦楚而感叹命运,也不愿为操劳“有功之家”而困顿自己,张府只是她人生的一段,而不是全部,她的一生还长着呢,说到底,终究还是个任性的小姑娘。
“哪轮得上我去操持张家,那贼小子厉害着呢。”陈青儿不过大那遗子五岁,在张府的时候,尚且端着个继母的样子,如今离开那里,也就十分随意了。
她也喜欢丽央,与其他没落士族子弟的颓废、伤情不同,自从梁景死后,她就是一副乐不思蜀的样子了,好像如今登临帝位的仍是她萧氏一族,全然没有所谓的前朝遗恨。
可就凭这一点喜欢她,彷佛自己也是个不怎么样的人啊,陈青儿时常这么想。
陈府管事儿的一见是丽央,连通报都省了,直接把她请到院子里,可在去往陈青儿房里的路上,还是先行一步,小跑着前去禀报。
丽央没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