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毓自是不用说,尽管没有事实证据,齐楚的死与秦墨了绝对脱不了干系,他又怎么可能希望秦墨了成为长门主。
如此以来,仅剩的五门里其中就有三门厌弃秦墨了,就算中立的四门主也转为五门主那一方,秦墨了的门主之位也毫无希望了。
情况一下子变得对他极为不利,秦墨了却仿佛并不慌张,仍然胸有成竹一般。他狡黠一笑,十分为难地对萧逸云道,“可是,怎么办呢七门主。非常不幸地,我师兄他,也已经在路途中亡逝了啊。”
他一面看着萧逸云突然沉下去了的脸色,一面轻快地道,“我的上任师兄,上上任师兄——我师父生前收过五位师兄,都已经不在了。”
在场的门徒都不可置信地心中一震,唯有长门的门徒都一个个垂头静立,沉默噤声,仿佛不过听到了一个早已默认的事实。
萧毓下意识便脱口而出,道,“这怎么可能!?”
萧门弟子分三等,最底层如江小书曾经干过的小杂役,不高不低的是各门普通门徒,而每一任被门主收为关门弟子的,则是全门都能掰着指头数过来的。
他们学成后可自由选择留在门中,或是下山游历,但总归是萧门将来门主的候选,绝不可能什么时候死在外头了,这么久门里却连个信都没有。
早该想到的,像秦墨了这般的人,若想得到什么,必定赶尽杀绝,做好完全的准备。萧逸云抑抑吐出口气,只是连师父和同门师兄都下得去手……这般心狠手辣的手段,也实在是绝非常人能做得出。
秦墨了表现得像被人提起了什么自己隐藏极深的痛苦,哀伤道,“我师兄们都是顶好的人,只可惜许是天妒英才,都早早去了,只留下一个不中用的我……”
他抬起头又将视线转向萧逸云,带着那种来自后辈的敬意般,怯怯道,“希望往后若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能得七门主多多指点。”
萧逸云完全面无表情,简直看也不想多看他一眼,冷冷道,“你不必担心,萧门历史上有从其他门里选出门主的例子,不需多久,我们就会替你选出个担此重任的人。”
秦墨了脸色微微一僵,随即仍然微笑起来,道,“如此最好。”
从长门处回来后,萧逸云脸色就冷退了留君苑一众门徒。江小书默默跟在他身后,走到内室门口的时候很自觉的停下来,并且随手给萧逸云关上了门。
谁知他刚把们合上,没过两秒,萧逸云又从里面把门打开了,莫名其妙地看着他道,“关上做什么?进来。”
江小书:“……”
……不是,师父那是你的房间啊,我进去干什么……?
江小书腹诽了一阵,认命地走进去,站到萧逸云身侧的位置。
萧逸云坐在桌边,拈着只茶杯出神。他应当是在想秦墨了的事情,眉头轻轻蹙起,手指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桌面。
江小书默默站在他身后,眼瞅着萧逸云腰侧的玉箫坠子晃过来,晃过去。
他正看得投入,谁知萧逸云突然回过头来,见他视线下垂,不知在瞧什么,轻轻蹙眉道,“你在看什么?”
江小书下意识脱口而出,“……呃、师父,我在看你的箫。”
结果说完他才反应过来——等等,这句话仿佛有点问题?
不过万幸萧逸云不是现代的,不知道江小书脑内的污段子,只微微点了点头后,便又转过了视线。
江小书脸颊红红的吐了口气,觉得有些赧然。
“门主,”木门响起笃笃的敲门声,一个声音在门外道,“我是王府齐公子的小厮,您在吗?”
第80章
江小书立刻起身去开门,一个打扮低调的小厮跟着他垂首走进来,对萧逸云行了一礼道,“七门主,我家公子特地托我来,只为给您捎件东西。”
萧逸云道,“什么东西?”
江小书下意识看了看这小厮一眼,只见他两手空空,得令后又返身去关上了门,谨慎地探看过门外没有人后,才小心翼翼地从袖中取出一只卷轴。
萧逸云道,“你放心,留君苑的人不多,但都是精心筛选过的,并没有其他人的眼目。”
“七门主莫怪,”小厮擦了擦汗,苦笑道,“实在是我家公子反复叮嘱,此事一定要万万小心。”他一边说着话,一边缓缓展开卷轴。
江小书好奇地探过头,眨了眨眼,只见卷轴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他从头到尾通读了一遍,差点以为是自己不认得字,直到又看了一遍,观察萧逸云神情也十分奇怪,才莫名其妙道,“这……齐小狗把他们家祖传的焖虾秘方送过来了?”
原来这卷轴上洋洋洒洒近千字,居然全写的是油焖虾蟹的做法,从去壳到加料应有尽有,甚至连加几根葱都写得清清楚楚。
“江公子别急,”那小厮不急不缓地在桌上撑开卷轴,用茶杯压住卷轴一端,然后将一整壶茶水都缓缓淋了下去。
茶水顺着高处往下流动,随着纸面渐渐被濡湿,卷轴也发生了奇异的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