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冷修颜</h1>
冷修颜
我是冷修颜,可我又不是冷修颜。
她不是傻子,父皇一年比一年眷恋的目光,透过她的脸,在注视着谁。
这张脸,越发不像父皇和母后了。
不,应该说从来就不像。
不像太子哥哥,不像母后,也不像父皇。
是一张与他们全然不同的脸,无一丝相似之处。
后宫早也传出各种猜测的话语,就算父皇将她如何保护,每个角落都不可能严丝无缝。她早已听到那些,猜测着她是皇帝从哪里抱回来的野种。
五岁以前的记忆已经模糊,但是深入骨髓的是恐惧与疼痛,和对她自己认知的否认。
她在父皇和哥哥的温暖中忘却了那时的记忆,却知道想找回记忆,必须回到那里,找她的母后。
她是谁,
此刻她迫切的想知道。
*
翌日。
冷修颜第一次心不在焉的上了一天课业,太子在今年便正式上朝处理政务了,太傅只需要在课下为太子解惑便可,所以序文殿换了个老师,教她些较为平常的知识。
段无畏也脱了伴读的身份,在家里准备着今年的秋闺。如若考上了前三甲,上得朝堂,也是太子的一笔助力。
而她的小猫伴读,今日未来,他家人托宫人带话于她,身体不适,告假三天。
虽心有担忧,但此刻她也无心去探望了。
那老师注意到她心不在焉,也不敢提醒教训,只兢兢业业的讲完今日课业,便也作罢。
专得圣上盛宠,谁敢与长乐公主作对?
提醒她不专心,小心被皇上蜕皮。
所以说啊,序文殿除了严苛正经的太子太傅,谁都没那个魄力去管制太子公主。
不提也罢。
屏退跟在身边的宫女,冷修颜只身进入椒房殿。
椒房殿早也不如往日,皇后失宠,太子不归,凤印早已被交于另四贵妃,后宫诸事都交给她们打理。
自四年前,这椒房殿便废了。
*
皇后闺名姜玉如,字妤慧。
她爹是护国大将军威猛雄武,而她娘只是小家碧玉的官家小姐。
这惊人眼球的组合就那么在一起了,从未有过争吵,就算只有她一个女儿,姜将军也从未纳过妾。
就算有诸多杂言野语,说她姜家就如此断子绝孙。
但她的爹娘,在这皇城内,谁不会悄悄赞叹一声,好一对恩爱夫妻。哪个女子不期待有姜大将军这样的男子相伴一生?
她也曾以为,她的意中人也和爹爹一样是个盖世英雄,和她一起举案齐眉,相伴一生。
*
殿内三两分布着宫人做着事,仔细一看甚是漫不经心。
冷修颜低沉着眸站了一会儿,终于被宫人发现。
“扑通”一声,几人跪在地上大声叫到:“长乐公主千岁!”
“下去领罚吧,如此疏忽成何体统。”就算皇后权柄皆失,椒房殿废黜,也不是一群奴才能以下犯上的。
那几名宫人跪坐在地被吓破了胆,常闻长乐宫长乐公主为人温和有礼,明事理。轻易不罚宫人。
可终归是那皇家人,皇家威严不容奴才轻视。
几人哆哆嗦嗦的未敢说一句话,未敢言一语,互相腿软着搀扶出去领罚了。
殿里再无旁人。
殿内安静无比,冷修颜四处找寻皇后所在之地,到处空无一人,最后终于在椒房殿最里侧找到了一间佛堂,只见皇后一身素白布衣,跪在那拜垫上,敲着木鱼念念有词。
她旁边侍立这一老嬷,着一身灰黑布衣,无甚装饰,一头白发和脸上的褶皱能看出她已饱经岁月摧残了。
那老嬷看了冷修颜一眼,不发一言,浑浊的双眼转了一圈,继续看着敲着木鱼的皇后。
冷修颜不语,静静站立在佛堂门口,听着安静佛意的木鱼声。
“笃……笃……笃”
“长乐公主找本宫有何事?”皇后突的停下敲打,背对着冷修颜,语气平静淡然。
“母后,我……”
“长乐公主高看了,本宫还担不得你的母后。”未等冷修颜说完,皇后便冷声打断道。
冷修颜一噎。
就算是心思再聪明成熟,此刻被她生来就当做母亲的人这么相对,她也是有点难受的。她终归才十岁而已。
她看了那老嬷一眼,说道:“我想和皇后单独谈谈。”
“陶嬷嬷是我的人,你说吧。”
冷修颜一顿。
她静默的站了一会儿,终是问出了心内的问题:“我是谁?”
皇后身子一僵,捏着木鱼的手指逐渐捏紧,背对着冷修颜的双眸是深沉的痛恨之意。
她以为她早就不在意了,不在意温哥哥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