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楔子二 思危乡试位榜首,谢母无奈下禁令</h1>
楔子二 楔子二 思危乡试位榜首,谢母无奈下禁令
谢靖推着牛车回家,恰好碰见出门的邻居,笑着招呼道:“张家老二,所为何事,怎的如此急急忙忙,大中午的也不怕晒?”
听到熟悉的声音,张兆赶忙停下脚步,满面欢喜地恭贺道:“老谢呀,你可真是有福气,你儿子思危高中了,听报信的人来说,是乡试第一名呢!”说完,他拉住谢靖的牛车,眉飞色舞地夸赞道:“我就知道思危这孩子有造化,不光是长得好,读书也读得好,我家孩子说虞夫子夸了他好几次了,我看那思危铁定是受了文曲星的庇佑了。你们谢家有这么一根好苗苗,少不得几年,就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日后可不要忘记我们这些个共过苦的乡里乡亲呀!”
“我家思危何时参加了乡试考试?张家老二可千万不要哄我才是!”
张兆目瞪口呆地望着谢靖,眼底的责怪意味溢于言表,好似在不赞同他不关注孩子的举动,语气严肃地说道:“老谢呀,你家孩子何时参加乡试考试的,你个当爹的竟都不知道,好在你家思危严于律己,否则好好的孩子都长成了歪脖子树了!”
谢靖敷衍地点了点头,满心皆是谢思危考中之事,眼角余光扫至张兆拉住牛车的手,开口道:“张家老二,我得先回去看看我家的情况,您之前不是还急急忙忙的么?不若先去忙吧,我得赶快回家看看。”
听得此言。张兆拍了拍脑袋瓜子,憨憨地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笑道:“我就是来给您报信的!咱们得赶紧回去了,就怕谢家婶子一个人忙活不过来,又是打赏又是道谢的,说不准还要做一顿饭给人家吃呢!”说罢,他便松开扯住牛车的手,同谢靖加快脚步地往回赶。
“各位官爷,大中午的,不如吃了饭再走吧?”
两三个报信人摆了摆手,笑道:“喝了一碗酸梅汤已是够了,咱们还要去其他家报信,谢家娘子只要记得叫谢公子准时去报到,我们哥几个就高兴了!”
待报信人走远,站在门口相送的美妇人神色一凝,面上的喜色消失得无影无踪,朝站在一旁的谢思危说道:“关门。”
美妇人年纪不过三十来岁,粗布裙衩也掩不住她的艳色。她肌肤莹润似雪,脸盘只巴掌一样大,细细的柳眉稍稍一蹙,眉眼间便笼上一层轻愁,薄薄的如同灌了一壶清酒,叫人止不住地心生怜惜。多年的经历并未在她脸上画上岁月的痕迹,反而为她清丽的容颜添上几分韵味,令她的气质更加夺目迷人,想来谢思危的好颜色也是承继了她的。
“跪下!”她朝谢思危厉声喝道。
谢思危撩起衣袍,姿态优雅地跪下,四肢端端正正的,如同山上挺立的白杨。
“你可知错?”
“孩儿不知,劳烦母亲指点一二。”
“不知?”李晋雅冷冷一笑,将桌上瓷碗掀翻在地,冷声道:“我一直是如何说的?我要你读书非为功名,只为识文断字,明辨是非,你倒好,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么?”
砸在地上的瓷碗碎成几瓣,盛放的汤汁洒落一地,几许溅在谢思危的嘴。暗自舔了舔唇角,沁凉酸甜的滋味在口中蔓延,她微微眯了眸子,随即理直气壮地回答道:“虞夫子说‘学而优则仕!读书便是为了报效国家,若是不考功名,读书焉有何用?’”
李晋雅冷哼一声,眉心拢成一团,说道:“你倒是把你夫子的话记得清清楚楚,怎的不将为母的话记清楚?我看你是扮了多年的男子给扮糊涂了,竟想着考取功名报效国家了?好好好,甚是好,自今日起,我便不许你扮成男子,为你招个贤婿回来,看你再如何逞能?”
望着堂上满面寒霜的美妇,谢思危不可置信地喊道:“母亲……”
看着少女藏有期许的美眸,深潜的记忆翻涌而至,不断地烧灼着她的心脏,李晋雅掩在衣袖之下的手颤了颤,毅然决然地开口道:“若是你忤逆我的话,以后便不再是谢家子!”
她的面色登时煞白,双目中泪光盈盈,萎顿地瘫坐在地上,狠狠地咬着唇,绝望而悲痛地说道:“母亲的意思……若是我忤逆您的话,母亲可是要将思危赶出谢家?”
“就因为思危是个女子,所以不能入仕为官,须如别的女子一般成亲生子么?就因为思危是个女子,所以就要成为一个豢养的女奴,不停为男子生孩子么?母亲……,思危自旱灾以来,亲见流民四蹿,杀子卖子以裹腹,便立下大志,以天上苍生为己任,母亲,孩儿素有大志,不甘于室呀!”
闻得少女肺腑之言,李晋雅的眼圈红了红,狠心地阖上眼帘,咬牙切齿地说道:“全因你是个女子,谁叫你投错了胎呢!此事勿要再议,无论如何,定不作更改!”说罢,她便步履颠簸地离开了偏厅,独剩谢思危一人跪在此地。
“全因你是个女子!”
“全因你是个女子!”
谢思危从未像今日这般痛恨自己是个女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