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
柳老爷离开那日,秋烛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冬景,林棋送进了一碗汤药,照旧絮絮叨叨一阵,说着苏大夫的药效果不佳等等。
秋烛伸手接过,一口喝干了,林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也说不清道不明,拿着空碗转身离开了。
刚走了半道才突然想起是何处不对劲,过去送药,秋烛总是说“放着”“等会儿喝”,林棋总是要再去一趟拿走空碗,可是今日却是喝的干干脆脆。
他拿着空碗想了半天,却也想不出这异常又有何特别。此时两个园丁端着两盆花朝别苑走来。
“你们来送花,前阵子不是刚来布置过吗?”林棋不常注意此事,往日都是寻非亲自打理花花草草,何须园丁入门,可是最近园丁好似更换花草特别勤快。
“也不知过去寻非用了什么方法打理花草,自从我们负责以后,这花草总是莫名其妙的枯死或者焉得不像话,除了寻非过去种植的几盆由二少爷亲自照料外,其他全是无精打采的。”园丁随口埋怨几句,林棋这才突然理顺了自己的疑惑之处。
他趁着秋烛在书房看书之际,将他房间周边的花盆统统检查一遍,到处查找,低头猛嗅,终于在几盆快要枯萎的花盆中闻到了一股药味。一直以来他亲自负责送药,这股味道早已熟悉,这分明就是自己给公子送的药。
“公子!”林棋再也按捺不住,冲进书房质问秋烛“您为何要将药倒去,若不是今日我发现异常,恐怕还被蒙在鼓里。”
“你的胆子也是随着寻非了。”看着林棋一副怒火中烧的样子,不怒反笑,放下手中的笔笑道。
“这些日子,所有人都替您担忧,您为何不当回事,把药全部倒掉,我就说怎么您一直未见好转,原来您压根就没有想它好转。”林棋叉着腰站在书桌前。
秋烛对此有些抱歉,满是愧疚的解释着“令你担心是我的不对,不过做事总是要有舍有得才是。”
“何得?”林棋一头雾水。
“柳家退亲,我想来想去都难有两全之法,既能保住柳小姐的清誉,又能断此婚约。所以才刻意恶化病情,如今婚事将近,柳家怎能不知,他们必定为了柳小姐而退此婚事,虽然办法有些见不得人,但也算两全之策。”
秋烛苍白的嘴角挂起一丝笑容,带着淡淡的苦笑,林棋这才恍然大悟,自己怎么从未想过这件事。
“您是为了退婚才出此下策?”林棋怎么也没想到他们家公子从一开始便在这里等着,所有人都被蒙在鼓里,按着他的棋局一步步走着,果然如苏大夫所言,他们家公子只是不争,论心思这山庄可真难有匹敌之人。
“您为何连我也隐瞒?”想起此事又是不甘心,何时自己在公子心里也是外人一个了。
“做戏便要真,棋错一步,满盘皆输,若被人发现端倪,此事可不好收场。”秋烛的神色显然比过去要好了许多,这其中几分真几分假也只有秋烛自己才知。
“公子退婚可是有心上人?”林棋却也迷惑,这秋烛向来无女子相识,唯独他与寻非相伴左右,何来心上人可言。
“苏大夫恐怕就要来了,你准备一壶好茶为他赔礼谢罪,这次差点砸了他的招牌,真是得罪不起。”
苏大夫拿出一根银针刺入秋烛手臂上的血脉,秋烛双眉紧蹙,薄唇紧抿,忍耐着疼痛。
“这段时日都能熬过,二少爷您可真是更上一层楼呢。”苏大夫说话阴阳怪气,一边施针,一边不住的责怪着。
“如今您将一个大限将至的人治愈也算是医术高超了。”秋烛略微愧疚的笑道“再则,您要是真怪责于我,又何必等到今时今日,您的慧眼怎能看不出我的病情如何。”
“心愿已了,又何必继续苦熬,我看二少爷您这相思病也是时候痊愈了。”秋烛一愣,怔怔的望向苏大夫,苏大夫并不惊慌,收起银针“相思不医,相思难医,二少爷的病三分真七分假,恰恰是这三分真里的相思病骗过了所有人。”
“您何时发现的?”秋烛并未想隐瞒他们,却也不愿刻意提及此事,因为毕竟他与寻非较为特殊。
“二少爷,就当苏某从未得知此事,万事不可对人言,但是万事也可看人言,您的心思已然明了,苏某能做的只能是为二少爷继续治病。”
苏大夫全然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的样子,反倒是令秋烛心中没有了许多负担。苏大夫行走江湖多年,自己这种小伎俩大概是骗不过他的医术,也多亏了他有心帮自己,不然这一局林秋烛必输无疑。
与苏大夫在花园里走了一段路便送他离开了,回去的路上偶然路过池塘边,林秋声顶着雪站在不远处发着呆。
秋烛自知如今山庄形势紧张,便摇摇头转身离去了,林秋声忽然唤住了他“弟弟见了面也不愿与大哥聊几句?是不愿落井下石,还是不屑与我交谈?”
“这雪天,大哥应当进屋避避风寒,如今大嫂怀有身孕,你理应照顾好自己。”秋烛看见林秋声拄着的拐杖,还是当日自己送去的那根,不禁有些奇怪,林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