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望了望,没有发现什么足以带来危险的物品。
“这感觉真不错,”爱德华手臂放松任他挽着, 暗笑着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我是说, 万众瞩目,正义的使者什么的,你就是因为这个总是对跟我们做对乐此不疲吗?”
沈悠回敬道:“你搞反了,星盗先生,是我先跟你们做对,才得到这些令人愉快的荣耀的。”
“令人愉快?上帝,我还以为淡泊名利的少将大人从不在意这个。”
“那是你想当然。”
谈话再一次令人愉快地破裂了,两人暗暗较劲儿一样在脸上表现出平静甚至甜蜜的表情,在镜头扫不到的地方,恨不得靠简单的肢体接触让对方筋断骨折。
“我说,你今天不会真的想做什么吧?”沈悠想了半天还是不放心,虽然觉得今天发难实在有失水准,但爱德华他就是个疯子,谁能了解疯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爱德华眉毛一挑,似笑非笑:“谁知道呢……怎么,你要在这里击杀我吗?”
“……看情况。”
“你可要想清楚,”爱德华目光放在远处,看上去像在注视着宴会厅顶部那座巨大的黄金钟是,“那样事情可就永远回不到正轨了,哪怕我真的死了,咱们到最后一刻都没把身体换回来,你也得作为杀死——”他示意了一下四周,“他们所有人最崇拜的英雄的罪犯活下去。”
“我说过了,我不在意这个。”
“那你在意什么,嗯?在意这些蠢货能不能活着?你上辈子欠他们的吗,李清宇?”
“也许吧,”沈悠悠然笑了笑,“也许,我不指望你能明白,我只想你知道,今天在这里行刺陛下的成功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
因为我在这儿,我不会让你成功的。
“谁知道呢,”爱德华舔了舔嘴唇——想到那是他自己的嘴唇沈悠的表情稍稍微妙了两秒,“想一想吧,帝国最受欢迎最被崇拜的将军,在众目睽睽之下弑君反叛,多么具有艺术性和戏剧性的一幕,这一幕会名垂青史的。”
沈悠面无表情地紧紧握住了拳头,竭力掩饰住自己愤怒的颤抖。
爱德华看着他恶意地笑了笑,随手从路过的侍者手中断了一杯香槟,一饮而尽。
“老师?”诧异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艾德和艾薇儿都是一身漂亮的礼服,相携朝他们走过来。
沈悠眼中暗光一闪。
艾薇儿惊讶地看着爱德华手中的酒杯:“您怎么了,您可从来没在国宴上饮过酒……而且、而且还是香槟。”
“您从来不喝香槟的,”艾德紧盯着他的脸,眼神深处有些茫然,“您说……”
“饮酒误事。”沈悠带着一丝玩味笑容接上,“因为吃过醉酒的亏。”
爱德华猛然转身看他,面色阴沉地沉默半晌,勉强道:“方才胸前伤口痛,用这低度酒压一压,不碍事。”
艾薇儿了然地翻了个白眼,上前来扶住他:“那是能用酒压的吗,跟我找医生去,陈医生也在这里,他应该有带镇痛剂。”
“不碍事。”爱德华轻轻摇了摇头,“陛下快来了。”
艾德奇怪地瞥了一眼那瞬间仿佛全身都紧绷起来的沈悠,抬头说起正事儿:“老师,外面的防务已经都按您所说的布置好了,”不知为何,他犹豫了一下,遵从心中莫名的冲动没把对内的防护也说出去,“现在要驱逐媒体吗?”
“不必了,”爱德华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诡谲的红光,“今天大概有不少好新闻,就和我们的国民一起分享吧。”
他们正说着话,楼上通往休息室的大门终于打开了,帝国的皇帝陛下现出身来,脸上挂着威严的笑容,一步一步地往下走。
方才充斥着窃窃私语的宴会厅一下子安静下来,掌握着帝国最高权限的那些人个个身着华丽的礼服,脸上的表情恭敬而不失尊贵,他们整齐地向走下来的皇帝陛下行了礼,动作仍是优雅而完美。
“不必多礼,”皇帝笑呵呵地两手虚抬,“今天我们是庆祝嘛,瞧,记者们都轻装简从的,不用那么拘束。”
大家都附和地轻笑起来,站位稍微分散开一点儿,以示放松。
然后皇帝陛下就站在高高的台阶上开始讲话,无非是什么天佑我帝国,天佑我帝国的将星之类之类的老生常谈,官员们却听得聚精会神,整个宴会厅里都呈现出一种其乐融融的气氛。
沈悠趁没人注意偷偷打了个哈欠。
他一向最不耐烦这个——李清宇也是,只是他原先一举一动都是众人的焦点,自然不敢稍有松懈,现在却不同了,虽然就站着最受瞩目的“李少将”身边,但是根据灯下黑的原理,倒也没什么人太过注意他。
最多猜测一下这个看上去应该是Omega的少年跟他们的少将到底是什么关系罢了。
有不少人想到了昨天被王城禁卫军们“无意中”透露出来的消息,大家的脸色都有些微妙,纷纷揣测着一向循规蹈矩的少将大人到底是不是在外面瞒着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