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庆幸,这些手术都是在我昏迷的时候做的,不然现在做的话,会痛死吧。”闲闲的语气,好像谈论的对象压根就不是自己。
江翊心口发憷,他以为只有头部做了手术,原来腿部也伤得这么严重,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得多!那辆货车冲过来的时候,根本就是想要他们的命!
“阿南,如果可以,你还是专职制作人,转幕后。你的腿伤一时半会肯定没办法上台,为了你的健康着想,你也不应该勉强自己。”唐园极力劝说,语气里满是担心。
“唐阿姨,谢谢你的关心,我自己有分寸。我还没有幼稚到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那就好,我在加拿大听说你出了车祸,连夜赶回来。想不到你竟然……”说到动情处,她忍不住捂住脸,有些悲痛。好好一个人,怎么就突然出了车祸,断了腿伤了脑袋,还差点丢了性命!
“我已经让人去查了,应该这两天就会出结果。被货车这么来一下,没死已经是万幸了,你…你不用太担心。”晏亦南轻声安慰,眼睛里有几丝不易察觉的温暖。
“怎么可能不担心,出这么大的事情,差点……好啦,不说这个,你好好养伤,哪里都不要去,哪里也不要想,我会专门来照看你。”
“不用吧,我还想趁病了好好清静清静。”
“你说话还是这么没大没小……”
病房里一时气氛融合,江翊站在门边,想了想,还是没有推开门。看他们的样子,唐园应该跟晏亦南的关系匪浅,看起来就像是一对别扭的母子。他决定去楼下走走,等唐园走后再去看晏亦南。
病房里,唐园一边削水果一边跟晏亦南说话,说的最多的就是他小时候的事情。虽然对方一脸没兴趣,可是唐园却说得津津有味。
“其实我有个消息想要告诉你,不管你愿不愿意听,你都有必要知道。”唐园脸色有些凝重。
晏亦南没有接话,等着她说下去。
“唐寅在你出车祸的前一天,在加拿大去世了……”唐园语气很轻,就像是在陈述一件事情,只是微弱的颤音泄露了她此时的心情。
“他离开的时候,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亲眼看看自己的儿子,一直不愿意闭眼,看得让人心痛。”
晏亦南第一次没有出口反驳她的话,没有否认她口中那个“儿子”身份。他心里有些烦躁,明明是一个在自己心里一点感情都没有,甚至算半个仇人的人,为什么听到他离开了,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钝痛。也许是他的血液里,流着那个人的血吧。
“医生说,他的癌细胞早就扩散至全身,本应该在两年前就活不了了。可是却硬是熬到了现在,真是奇迹一般的存在。可是,又有什么用,没有任何意义,空等一场……”唐园有些说不下去,气氛一时有些沉闷。
“他临走时,有说过什么吗?”晏亦南开口,语调低沉,听不出感情。
“他说‘要是阿南在跟前,我走也安心了。可惜……他要我死不瞑目,大概是太恨我了’。这么多年,难道你还那么恨他?”这么多年,唐园不是不知道晏亦南对唐寅的恨意。曾经她以为这些恨会随着时间慢慢减淡,到那时,也许他们父子还可以相认。谁知道这恨意就像是毒,侵入晏亦南的骨子里,任她怎么劝说都无济于事。甚至连他们的关系,也变得疏离。
“现在他人都不在了,这恨,也没有存在的意义。”晏亦南有那么一刻对自己的偏执产生了后悔,可是,一个抛弃妻子的男人,甚至害死自己母亲的人,难道不应该被人唾弃?!
他低下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那个男人他只见过一次,记忆里只有那张惨白的面孔和只剩下皮包骨的瘦弱身体。他那时透过玻璃看男人,心里除了恨意,还有震惊。他想不到他活的这么狼狈,只能靠仪器维持自己的生命。
那时候他有过挣扎,想要停下脚步推门进去看看,仔细看看这个他血缘上的亲生父亲,看看这个直到母亲离世的时候,还念念不忘的男人。
“你还病着,我就不吵你休息了。我已经请了最好的复健医生过来,到时帮助你恢复。这段时间你就安心休息,不要太勉强自己。关于演唱会的事情,等你彻底好了以后再说。”唐园站起来,交代完事情以后,就准备出去。
“小阿姨,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冷血无情?”晏亦南开口,眼睛里有一丝迷惘。
唐园看他这副样子,一时不忍,安慰他:“你太年轻,很多事情不明白,安心养病吧,不要多想。”
等唐园走了以后,他躺在病床上,心里很乱。直到天黑才记起来自己的事情,忙拨通电话。
“喂,现在赶紧过来。”他开口命令。
“好。”对方简单明了。
不一会,晏亦南的房间里站着一个五官普通,却很有精气神的年轻男子。
“调查的怎么样?什么原因?”晏亦南靠在病床上,问跟前的人。
年轻男子将记录递给晏亦南,开口:“这个货车司机是本地人,差不多是个混混,整日喝酒闹事。他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