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带回船上做成美味的酱汁鲳鱼当晚餐。
不知是不是海水的压力逐渐增大的关系,我渐渐觉得呼吸开始有些不太顺畅,肺部的挤压感也越来越强。我立即停止了下潜,朝不远处的岳父和小语比了个手势。但下一刻,我却看到了小语惊恐的眼神。
在我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之前,岳父已迅速朝我游来。在他到达我身边的同一时刻,一阵强烈的窒息感朝我扑面而来,我的视域顿时被一片漆黑笼罩得严严实实。
岳父当机立断,迅速脱去我的氧气面罩,并带着我全速向上游去。
海水的流动在我耳边哗哗作响,想睁开眼,咸苦的海水却深深地刺痛了视网膜。强烈的窒息感使我的肺部发胀……生平第一次感觉到死亡近在咫尺,仿佛一伸手我的生命之火便能被轻易地覆灭……
在失去意识之前,我稍稍地看了一眼岳父奋力上游的身影。不知为何,一种莫名的安心和信赖感忽然毫无缘由地涌上了心头……
……然下一秒钟,一切思绪都归于混沌,所有的感觉都在同一刻消失殆尽……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意识终于以一种无法想象的速度缓慢地回到了我的脑海里,而与此同时,莫名的痛感也开始冲击我的胸口。
……浓重的疲倦使得我无法顺利地睁开眼,至少在这一刻是如此。
……属于肢体的其它四种感觉渐渐归来--我的耳朵听到了周围嘈杂的声音,鼻子闻到了空气中传来的淡淡的海腥味,皮肤感觉到了海风带来的森冷--关于这三种感觉,我想应该是我的身体技能对周围环境的正常反馈。然,最奇异的却是第四种……
……基本上,我不认为我会在溺水的过程中张开嘴……好吧,即使我不幸下意识地张开了,也不应该会有水母之类的生物觉得这个‘洞穴’很有趣而自作主张地占地为王……
……两分钟后,近乎白痴的模糊逻辑在思考能力渐渐恢复之际终于开始变得明朗起来--如果我的‘口觉’没有出错的话,覆在我嘴上的柔软生物应该是‘唇’这个字眼所代表的实体物质,而从唇与唇相交之处传来的气息则清晰地表明:此时的我正在‘被’做人工呼吸。
或许我该庆幸一番,我的意思是说--假如对方并不是我的妻子向语歆的话。
因为笼罩在我头顶上方的纯男性化气息异常鲜明地昭示了对方的性别,所以对于对方既没有吸烟的癖好,也没有嚼槟榔的恶趣味,我着实心存感激--虽然从眼下的情形来看,他实在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长时间的休息为我睁开眼储备了足够的体力,但不足以让我使上三分力推开这位‘好心人’。于是,我决定用眼神恐吓,不,是感激对方的义举。
“小虞?你醒了吗?”
令人意外--对方是我的岳父向修聿。
“醒了。”连我自己都觉得嗓子哑得犹如一只感冒的公鸭。
“觉得怎么样?”
“活得还不错,就是状态有点欠佳。”
岳父关切的眼神异常真挚,一丝暖意下意识地从心底拂过。
“能说出长句的话,应该是没事了。”岳父的嘴角牵起一丝淡淡的笑意,继而转向蹲在我另一侧的小语道,“小语,小虞的状况还不错,至少肺部没有积水,不用太担心。”
顺着岳父的视线,我看向小语,她的眼眶红红的,眼角还带着未干的泪痕。我试着伸出手,替她拭去泪水。
“现在的我像不像腌咸鱼?”
“有人这么说话的吗?”小语忍不住破涕而笑,“现在能走吗?我扶你回房间休息。”
“好。”
嘴上虽然回答得很英勇,但事实上挪动双脚是一项大考验,就只短短的两步就险些累瘫了小语。
“我来吧。”
言语间,我全身的重量已被移动到了岳父的肩上。
与小语纤弱的肩膀不同,现在我靠着的是一堵坚实的墙,完全不必担心会压垮了对方。为此,我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
Carper 4
因为供养氧设备的脆化和龟裂,导致我差点葬身海底,成为鲨鱼们的一顿美餐--虽说历生死劫数自然会伤少许元气,但我自认为是九命怪鱼,只需休息一个晚上便又是绿林好汉一条。
可问题在于--别人并不这么认为。
至少,我的爱妻和岳父大人不这么认为。
于是,在两人甜言蜜语、晓以大义、动之以情,诉之以理等一百零八招无敌杀手锏的威胁利诱之下,我不得不躺在花园里的白色沙滩椅上,以看书和大吃大喝的方式来度过两天的无聊时光。
当第三天清晨来临的时候,我终于被大赦,重新拥抱久违了的自由。
所以,当早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地平线时,我已站在甲板上吹着清凉的海风,喝着今天的第一杯咖啡,看着小语全神贯注地用手中的画笔挥洒出日出绚烂的美景。
老实说,我从来没有注意到画者眼中的景象与普通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