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的注意力渐渐集中到了在我们周围来来往往的车辆上。因为我发现,大部分从我们身边经过,或者是朝我们迎面而来的车子--无论豪华与否,车体上都至少有一个以上的坑洞,只不过洞的圆扁深浅、直径的大小长短有所区别而已。最夸张的一辆上甚至连右车灯也深深地凹了进去,以那种程度还能亮真可算得上是个奇迹。
正在兴味昂然之际,巧遇红灯乍亮,岳父稳稳地踩下刹车,却不料紧紧尾随我们车后的某个冒失司机却一时没能来得及停稳,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我们的车尾。虽说是不轻不重,但以这样的力道一个圆扁的坑洞是决计免不了的--至此,我终于了解了埃及大部分车辆之所以会千疮百孔的‘奥密’。
探出头去,岳父用埃及语朝后面的乌龙司机说了句什么,对方满脸堆笑地朝他挥了挥手,却丝毫也没有下车过来谈一谈赔偿问题的模样。这时绿灯刚巧亮了,而岳父居然也毫不犹豫地踩下了油门,继续向前驶去。
“不用索赔?”我挑眉。
“没有这个必要。”岳父的笑容看来像是早已料到了我的疑惑,“类似这样的‘小车祸’对埃及人来说是家常便饭,几乎没有什么人会为了这种程度的损伤而去大动干戈要求赔偿,或是大费周章地把车送去修车厂修理。”
解开了疑云,我的视线继续游弋在那些连绵起伏的清真寺建筑上。大约二十分钟后,我们到达了目的地。
结束极具埃及本土风味的家常晚餐时已是晚上九点多了,洗完了一个舒服的薄荷浴后,我穿着睡衣惬意地躺在床上看汽车杂志。
不知为什么,我的注意力一时却无法集中到杂志上最新款的车型上,而是漫无目的地游荡在琐碎的事件里。
基本上,我自认为并不是一个神经纤细敏锐的人。
生存在这样的世界上,太敏感的人往往会经受不起严苛的压力和法则,所以对于许多不重要,或者是次重要的事,我常常会大而化小,小而化了--为了我自身的轻松和愉快。
我必须承认,对于岳父,我有着由衷的敬仰之情;而且对于同性相恋,我没有特别排斥的想法,但这并不意味着我有尝试着成为其一员的念头。
当一个人什么都不知道时,他的真诚、亲切、无所谓是发自于内心的自然;而当他知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时,为了自身的轻松和安宁,那种相安无事、无所谓的态度却是源于一种刻意的伪装,一种既是出于善意又是出于自私的狡猾。
以假乱真的伪装和欺骗固然可以欺瞒一时,但却无法欺瞒一世。
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这种伪装毫无疑问是一种高难度的表演,生活上的许多蛛丝马迹都会出卖人心底最真实的想法。若想要一劳永逸,唯一的办法就是远离岳父的生活圈,但这亦是一项难度系数较高的任务。
……或许,小语去法国留学会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鱼鱼在动坏脑筋!”
凭空出现的小语嗓音让我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为什么这么说?”看着洗完泡泡浴,一身清爽的小语爬上床盘腿坐在我身边,我扬起眉。
“因为鱼鱼的眼神闪烁不定。”
“哦?”
“心理杂志上说,人的眼神向左,代表他说的是真话,向右是说假话,而闪烁不定则是在动坏脑筋。”某条鱼儿振振有辞。
“原来如此。”我闻言将眼神挪向左边,“那现在如何?”
小语大笑。
“呐,鱼鱼,我们明天的第一站是妈妈那里哦。”
“没问题。”
笑完了的小语双手撑脸凝视着我,“鱼鱼,老实说,我觉得蛮奇怪的……”
“奇怪什么?”
“你还记得爱莲娜阿姨吗?”
我微微颔首,“有印象,我记得她跟你有六分像。”
其实,除此之外,那位女士之所以会让我记忆深刻还有一个原因。
“因为爱莲娜和妈妈是双胞胎。”小语嘟哝着,“……也许就是因为是双胞胎之间太相象的关系吧,所以爸爸每一次过来埃及都会有麻烦……”
“你是指感情方面的纠葛?”有点意外。
“对。”小语点头,“我记得我有告诉过你,爱莲娜阿姨至今都是独身吧。”
“是为了岳父?”
“猜对了。”小语叹,“所以,这次我们过来,她居然刚好不在。这让我觉得很意外……”
“你觉得这件事不简单?”从小语的表情上,我看出了端倪。
“嗯……也算是一种直觉吧,我觉得如果这次爸爸要是有麻烦的话,恐怕就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解决的了……”
“为什么这么说?”
“爱莲娜跟妈妈虽然外表几乎一模一样,但他们的个性却南辕北辙。她是那种容易钻牛角尖,固执到令人不可思议的类型,而这种个性恰恰又是最危险的那一种……”
“虽然你的担心不无道理,但对于可能会发生,也可能不会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