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爷从前,可是一度认为,若有人能将整个贺家败光,那便一定是他的三孙儿贺清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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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胤伸手去敲那扇红漆门上的铁环,来应门的是一个穿着蓝衣的小随从,大概是刚起床的原因,他还没睡醒,给苏胤开门的时候,还小声地打着哈切。
苏胤说要见贺老太爷。
那小随从并不认识苏胤,他看了苏胤一眼,又往他怀里看去。容念被苏胤搂在怀里,用披风裹着,只露出小半张苍白的侧脸。
小随从眼睛咕噜转了一下,便知道面前的这位公子,定是带着怀里的美人,求医来了!那位被披风裹着的公子,一看就知道病得不轻。
虽然知道他们的来意,蓝衣的小随从却不准备放他们进去,老爷吩咐过,老太爷年事已高,行动不便,不适宜再替人就诊,谁来都给推脱出去!
倒不是说他们老爷不近人情,实在是若不这样做,来他们府里求诊的人,便会络绎不绝,凡病情稍有严重的,都来找他们老太爷!
以前倒还好,老太爷身子矍铄,倒还能扛得住,但是毕竟是近百的老人了,身子骨儿再硬朗也是熬不住那般日日夜夜的给人治病的。
眼看老太爷一天比一天萎缩下去,他们老爷最后终于一声令下,吩咐他们这群小的,若有人再上门求医,便都给推脱出去,让他们老太爷最后的这段时日,清净点儿。
所以这会儿苏胤上门,那位小随从并不让他进去,只抵在门口,嬉笑着对他道:“公子?这大清早的,有何贵干哪?”
苏胤将刚才说想见贺老太爷的话,于是又说了一遍。
小随从哈哈一声,和贺家三公子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二货相:“公子您不知道吧?我家老太爷早八百年不接客了!他老人家现在卧床不起呢!可没力气给任何人看病!”
小随从打着哈哈,其实也没他说的那般夸张,他家老太爷是卧床,但还是有力气的,而且神志那是倍儿清!
苏胤来之前其实也是知道贺老太爷不再行医的事情的,事情起因过程他知道一点,但并不知道贺老太爷已经病到卧床不起的地步了。当然,前提是如果这位蓝衣小随从没有骗他的话。
苏胤站在贺府门口,也有些犹豫起来。即便他可以用皇帝的身份硬是要求进门让贺老太爷为他救治容念,但是这样或许,他和贺家的关系,便会裂开道口子。
容念这时掀开披风的一角,从里面探出脑袋来,他刚才也听到了那小仆的话,心里虽然有些失落,但是他也不想为难苏胤,只轻声对苏胤道:“我们回去吧,我让小路子多给我熬些药,病也会好的。”
披风帽子被容念掀了开去,他那张精致的小脸便露了出来。他本来就是极好看的长相,这会儿生病了,脸上带着病容,虽不见往日那副小小的傲慢和乖觉,却多了几分楚楚可怜的意思,看着很是乖巧顺从。
那蓝衣小随从见了,心里不由啊了一声,他还第一次见这么漂亮的人!以前也有公子带着漂亮的美人上门求医的,他却从未见过这么精致的,面前人那眉眼,一翕一合间,那扇合的长长羽睫,直撩拨到人心里去。
小随从不由自主地便盯着人猛看,直到面前传来咳咳两声,他才如梦初醒般,终于从容念脸上回过神来。
然后便看到了他家三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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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任了监考的原因,为方便走动,贺清玉这段时间便没有再住在皇宫里,而是住回了很久没回的老宅。
苏胤和容念被那位蓝衣小随从堵在门口的时候,他便正好从外面回来,大清早的,带着一身的酒气,和脂粉味。
苏胤远远地便闻到了他身上浓重的味道,他下意识地便用手掩了容念的口鼻,不想他闻到贺清玉身上那些腐坏的味道。
贺清玉打了个酒嗝,摇摇晃晃地走到自家门口的时候,才发现门口还站了两个人。
要开考了,几位监考的大人们商量了下,思忖着决定出去戳一顿,先犒劳犒劳自己。贺清玉作为主考官,自然是不能缺席的。
只是他酒量不怎么行,被他那些下属们挨个敬了一杯之后,他就软趴到桌子底下去了。他在桌子底下躺了一会儿,觉得仰视桌肚和他那些属下的裤裆这种美事他实在消瘦不起,便随便找了个理由,脚底抹油先溜了回来。
只是他没想到,他刚陪他的下属们玩完,回到家门口转头就遇到了上司。
贺大人粉无辜地眨巴了两下眼睛,抬眼迅速瞄了眼自家领导黑沉的脸色后第一时间便认清了形势甚至还做出了相应的正确的对策,他突做惊喜交加状看向苏胤,道:“黄!黄公子!”他上前一把握住苏胤空出来的手,怜惜地看一眼苏胤怀里的人,作怜香惜玉状对苏胤道:“黄公子定是来找我家老太爷的吧?请一定随我进门,让我为您引见!”作坚决不容推却状!
苏胤自然是认识贺家的老太爷的,只是贺家的那些家丁们并不认得他,贺清玉这么说,是为了不在贺家的仆人面前,暴露苏胤的身份。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