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禁*书的话,还有什么趣味可言。”
这讲的,是前朝大将军与江湖侠女从互相猜忌试探到相爱相杀再到相念相知,最后一起战死沙场的故事。之所以被禁,除了它赞颂前朝将军英勇大义之外,还有很多香艳又不流俗的云雨描写,是本难得的好书,茶余饭后最能抒怀。
黎桑沉吟片刻道:“这书中的两人,倒是与沐音宁王的经历有几分相似,不过儿女情长的,未免俗套些。”
周絮心下有些诧异,他是没想到,如此这般正人君子样的黎桑,竟然也偷读如此香艳的书,不禁扬眉使坏道:“这书故事是老套些,但翻云覆雨之事描写得艳而不淫,茶余饭后消遣,也是风光无限。”说着斜睨了一眼黎桑,只见他脸上飞红,眼神闪烁如坐针毡,很不自在。
不禁想起沐音的话来:师兄他面上虽然顽固傲气,其实十分——想着想着,面上竟然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我只是初略地翻了翻,不似周兄你研究得如此透彻。”语气不咸不淡,面上却僵硬。周絮笑笑,也不打算揭穿他。
怕引人怀疑,周絮便把屋中的烛火吹灭了,不知从哪摸来了一枚鸡蛋大的夜明珠,包在绸布里透着微微暗光,半摸着黑,一人饮酒一人喝茶。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越发下得大了,一时半会没有停下的样子。坛子里的酒,却不知不觉去了一大半。
借着夜明珠的微光,黎桑看周絮的眼神已经有氤氤水汽,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他快了。
“黎桑公子,少喝些罢,要是以后你实在想见沐音,我陪你到北疆去看她,也就是一两个月的路程,不必如此伤怀。”
黎桑痴痴地轻笑了两声,又抬起酒坛子欲大饮一口,被周絮拉住袖子阻止了,黎桑用水光潋潋的眼睛斜瞟了一眼周絮,放下酒坛子,那潋潋的水光竟然收不住,啪嗒啪嗒地顺着脸颊落了下来,空落泪,也不言语。
周絮大惊,喝醉的人要么大笑,要么大哭,原来黎桑是后者。周絮这人生平又最看不得别人落泪,于是忙用衣襟替黎桑擦掉眼泪,心下叹气道,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憋在心里毕竟不好,哭出来或许能畅快些,没想到黎桑竟是这样看重情分害怕离别之人……
“姑娘大了留不住,你想开些罢,对她来说那是好事。”周絮温言安慰道。
黎桑摇了摇头,也不说话,周絮不知他摇头是不赞成他的话,还是什么别的意思。
半盏茶的功夫,黎桑止住了落泪,软趴趴地伏在案上,许是折腾得筋疲力尽了。周絮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这黎桑一喝酒就太不谨慎了,怎么能放纵性情,在他这敌营似得贤王府喝得大醉呢?果然只是面上谨慎刻板,内里感情用事的人,若他周絮有什么歹心,黎桑早死个十次八次了。
周絮把醉得瘫软的黎桑打横抱起,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看他来时淋了些雨,衣服微湿,又帮他褪了外袍,擦了一番额角发梢,掖好被子。
已过了三更,他自己已经哈欠连天了,但又不怎么敢睡,这王府处处是耳目,被人觉察出他房里的多了个人就不是小事了。琢磨了一番,他看门已经插上了,屋中的帘子皆已放下,收起夜明珠,略略宽心,实在抵挡不住困意,就披着外袍倚在床边打着瞌睡。
刚要睡着,床上的人一翻身,半个身子都伏在他腿上,两只手还搭在他腰间,温热湿濡的呼吸透过薄绸打在腿上,一阵痒痒,腿上痒,心尖儿也莫名痒,周絮心里暗道一声糟糕,顿时睡意全无了。
周絮轻轻推了推软在他腿上的那团肉,试图将他挪走,那人儿却不依不挠,周絮越推抱得越紧,最后干脆用头蹭着他的腹部,越发挠的痒痒。
……
“黎桑……你往里挪一挪,这样会着凉。”
周絮一说话,果然那身子不动了,隔了一会儿,黎桑松开搂住周絮腰间的手,往里一翻,竟面朝上仰躺在周絮腿上。
……
周絮稍微使劲挪了挪这醉的不省人事的黎桑,把枕头微微抬高些,垫着他的头。黎桑突然自喉咙里呻*吟了一声,微微睁开了眼,眼里都是氤氲水色,薄薄的两片嘴唇动了动,似乎在说什么。周絮听不清,便俯下身子,把耳朵贴在黎桑的嘴边,
“我想要……”一股带着酒味的气息迎面扑来,灼得周絮一张脸通红,热辣辣的。
“想要什么?”周絮呼了口气冷静下心情,再凑近了些。
“想要……”黎桑身子突然前倾,温热湿濡的唇贴在周絮的耳垂上,糟糕,周絮一下子被烫着了似得,身子反射性地向后仰,狼狈道:“是想要喝水罢,我去给你拿……”
周絮刚想起身去沏茶,却被那烂醉的人儿一把拉住,重心不稳摔在床上,回过神来,发现此刻正与黎桑脸对着脸,对方的呼吸湿湿的扑在脸上。
黎桑对他软软地笑了笑,周絮愣住,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对方的唇已经贴了上来,温软清淡,周絮哆嗦了一下,身体从里到外都燃了起来。加上前几日那香艳的梦,还能忍得住他就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