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说:“你说吉娜?我只是说她是我见过把围裙穿得最好看的人。”
胤禛:……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也是没谁了。
所以他换了个话题:“言归正传,你现在身上连打车的钱恐怕都没有,准备接下来怎么办?我养着你倒是不介意,恐怕你不乐意吧。”
胤禩正在吃早晨吉娜给胤禛带过来、胤禛没吃的一块蛋糕。他说:“说实话,挣钱对我来说不难,我可以打工、可以帮人翻译文件,也可以写稿子,这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你介意的话,三天之内我就可以搬出去。”
胤禛不知道该怎么说,老八给他的感觉很矛盾,一会儿像个精英学霸,有底气什么都不怕;一会儿又像个流浪汉。
胤禛忍不住说:“你也该安顿下来吧。”
胤禩弯着眼睛笑:“是不是找一份工作,买一座房子,然后让这个四方的屋子困死自己,四哥?”
胤禛一噎,有些怒。
胤禩又说:“四哥,我听说你后面那十年也不好过,除了圆明园哪里也没去过。或许,应该试着四处走走,说不定能遇到十三也不好说。”
胤禛忽然就不气了,他调侃道:“昨天到今天,你提了不止两次老十三。说真的,我待十三不一样,你是不是特别嫉妒?”
胤禩做了一个作揖的动作:“四哥您行行好,你对人好就是把人累出痨病来的话,我还是过我宗人府吃了就睡睡了就吃的日子吧。”
胤禛的表情一怔,隔了有十秒钟,他缓缓说:“我没想着你会这么快就……”
胤禩嗤之以鼻:“四哥,大哥在皇阿玛在世的时候圈了多少年也没事儿,怎么你一登基没多久,他也没了?”
胤禛的脸,青了又绿,整个人都有些绷紧。
胤禩打了个呵欠:“过去的事情就别提了四哥。你看看,每回提你都吵不过我。”
胤禛的嘴角崩成一条直线,他在忍耐。
胤禩欣赏了好一会儿,才笑道:“四哥,中午咱们就在屋里吃吧,你也尝尝弟弟的手艺?”
八贤王亲自洗手下厨,雍正爷自然不能错过这样的机会。说真的,早年在四九城那会子,几个皇子阿哥们时常走动,炫耀从江南或者两广新采买的仆从烹饪手艺了得,什么珍馐都拿来得瑟,尤其是老九毫无顾忌。
再后来,这也成为一种手段,阿哥们要厨子要优伶说不定就会要来一个奸细。既然不能讨要,那么就会想个办法在老爷子面前告一状,骄奢淫逸什么的,罪名好安得很。当了皇帝之后,好几次他都想把老九下放到宁古塔去办差,专门去河里给朕挖淘东珠——让他看得着用不成,再也不能炫耀!
食材的味道从厨房传出来。
胤禛承认他很多年没有这种感觉过,毕竟阿姨做饭的感觉和弟弟下厨对他带来的优越感完全不一样。
胤禛放下报纸,走近厨房靠着门边的倒台上看胤禩手忙脚乱。
“廉亲王,我记得你说中午尝你的手艺,现在已经申时过半了。不知爱卿说过的手艺何在?”
胤禩带着围裙,头也不回:“饿着万岁了,是罪臣的错。回去呆着,马上好了。”
胤禛真饿了。
“……晚上吃什么?”
“白水煮大肉。”
胤禛哂笑:“你也太会偷懒了吧,这么长时间就做一个菜?怎么着也该几个饽饽或者热锅呀?”
胤禩一语双关:“万岁,切肉砍人的刀是哪一把?”
胤禛看着弟弟把一大盘肉端上桌,非常自觉得去找酒,还不忘感叹:“一个皇帝一个王爷一起分食一盘肉,会不会太寒酸了?”
胤禩打开冰箱看了看:“你家里两个铜火锅也没有,想做个涮菜都做不了。没有玉米面,没有粘米粉,饽饽、酸汤子、布缩结统统做不了——或者万岁您不介意现在去买点儿食材?其实我有信心可以让您吃上宵夜。”
胤禛哑然失笑:“难得你还找得出这么大一块肉。”
胤禩看着胤禛给自己倒酒,安然受之:“早年草原上骑马打仗,能有这道菜就谢天谢地了,能吃着的可没几个。”
胤禛也想起了那些峥嵘岁月:“那时候居然能这么饿,我有一次从差点吃下一条羊腿。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做了皇帝,再好吃的一顿也就几口。”
胤禩神情有些波动:“四哥也不想想,吃羊腿的时候你十几岁,做皇帝的时候几十岁,养尊处优能一样吗?”
胤禛不知为什么,一下子想到了宗人府。一起喝酒吃肉行军打仗的兄弟走到喝一口水都要吐出来的地步,不知是对是错。
他拍了拍酒杯:“不说了不说了,我好多年没吃到这样难得的东西!幸好我私藏了一罐老家带来的酱,来来来,今天四哥服侍你,给你分肉!给你倒酒!”
……
两个死生仇家能够在几百年之后,心平气和坐在一张桌子上,一起享用这样一顿饭,气氛好得让两个人都没有想到。
像是一种祭奠,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