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29。重逢 其後</h1>
週末的凌晨三點十五分。中外習俗都說這個時辰是每天最陰之時段。陽氣盡喪,陰氣充足。天寒地凍的日子,家家戶戶都躲在被子下進入夢鄉等待黎明。方嫣獨自坐在地下室的廳中央沙發上。盯著電視機屏播映收費HBO的電視連續劇“權力遊戲”第八季的最終遊戲殺局篇。壁爐的供暖系統調到廿五攝氏度。躺在暖烘烘的沙發上,眼睛開始從睜開逐漸閉上。
飛龍張開血盤大口向著南方王帝之都噴出焚城之火焰。配合著海陸兩路的搶灘和十萬鐵騎在如雨般投進城牆的火球後,震動天庭的吶喊聲在缺口處勇闖寧為玉碎不作瓦全的螢光綠催炎彈製造出駭人的巨爆。這類型的製作好比電影的大場面,以電腦技術和真人混合而成,幾可亂真的血腥攻防戰。微微的呼嚕聲從方嫣的氣管排出。
門鈴響了不知多長的時間,終於停了下來。大門鎖咔嚓一聲就被開啟。羅丹青首先登上二樓方嫣的主睡房。房內毫無人氣的跡象。走到洗衣房及廚房。隱約從腳下傳來的撕殺和那支變調的主題曲冰火之歌。羅丹青怎也找不到進入地下室的門。嚐試撥打方嫣的手機號。手機傳來接通的訊號,響了很久都沒人接聽。地下室裡熟睡得如屍體般毫無反應的半裸美女突然像被電話鈴聲叫醒,翻滾到地上,爬起來奔向擱在電視機前的手機,拿起手機正想按下接聽瞬間,對方就掛斷了。顯示是私人號碼,方嫣不以為焉。回沙發上坐下來,喝了一口不知名忘記當時怎樣混成的雞尾酒,既酸又苦加上燙喉嗆鼻的酒類。把電視機音量調低,聽到樓上大廳的電視機播著某衛視台的重播節目。
手中發出啲啲啲啲的聲響,涉足到洗衣房背後的暗門。靜悄悄地赤腳走出大廳,方嫣看到躺沙發上的羅丹青已陷入睡眠狀態。站在羅丹青面前,方嫣忍著那股壓在這名單戀對象身上的衝動
方嫣:「羅丹青……13號羅丹青。」
羅丹青睜開眼,立刻坐起身子:「方嫣,你回來了呀!?對不起,我剛睡著了。」
站起身子的羅丹青伸手牽著近在咫尺一臉茫然的方嫣的手。方嫣手中的美工刀掉到地上。整個身體軟化在羅丹青懷內。
羅丹青:「你還好嗎?好久不見了!」
方嫣依偎在男人懷內:「你呢?家裡一切可好?母親的病怎樣了?」
羅丹青半晌沒發聲。方嫣為了保護他對警方的查問撒了天大的謊言。方嫣仰首凝視著她的守護天使,她的夢中情人。羅丹青俯視著這位自他十五歲就愛上的女子。方嫣的手觸摸到羅丹青的臉龐,羅丹青的手輕撫眼前女子蒼白的臉孔。
當衛視台重播一支中國好聲音的要死就一定要死在你手裡的歌。淚水的鹹味沾到兩個人的四片唇上。半開眼的羅丹青隱約看到方嫣臉上流下的眼淚水。雙手緊緊擁抱著對方。兩人就這樣擁抱著就這樣站在大廳中央,任由時光的流逝,絕不放手。
羅丹青對著方嫣的時候,從來就是中門大開,對自己深愛的人毫無防範,絲毫沒有保留地付出。他不會知道,也不會明白被那名生前稱兄道弟的張小天施暴後的方嫣的心理狀態,更不清楚在這段離別的日子裡,孤獨無助的方嫣經歷了怎樣的心理和生理變異。他看到掉地上的美工刀不以為意。
抱著方嫣走到樓上主睡房,方嫣在黑暗的環境裡依然可以清楚的看到面前羅丹青的樣子和舉動。她看到一個對自己充滿溫柔的眼神和含情脈脈,有點害羞的大男人。她的心跳加速到到殺害一眾西裝男時還要高出多倍,緊張地抓著羅丹青的背,為恐他會在下一秒鐘就消失掉似的。
窗外下著毛毛飄雪。一切都那麼靜謐,她等待著他的愛。幸福感充斥著她的全部,包括靈魂與軀體,充滿了她體內外的每個細胞。她陶醉得像喝了兩瓶紅酒,她陷入這輩子沒嚐到過的滿足和恍惚感。她痛楚與歡愉混沌的吟呻著他的名字。她失控地說:我愛你…我恨你。她在他的背脊留下數不清的爪痕。她不支昏倒在他懷抱裡,臉上展現出一絲笑意。
方嫣家的大門緊閉著,外面氣候的更變,不足以影響屋子內的生態。巨大的冰箱儲存了足夠的食物和飲料。無數的酒類可提供醉死N次。破壞臭氧層的自動調節恆溫空調二十四小時長開著。室內四季如春。
回到校園的方嫣,站在校長及各級老師面前。一眾愣住了的校長與老師們半張著嘴巴,凝視兩米之距的詭異人類。那身密實如木乃伊的古董裝束,跟潮流時尚男女不分的髮型,髮腳見青,頭頂處像蛋撻,好比六零年代貓王的髮型,但前髮線從左到右則垂著長及腮的瀏海,把半邊臉頰掩蓋,露出一只閃爍著異彩的眼睛。血紅的唇內那副白得讓人自卑的牙……
方嫣嫣然一笑:「校長先生,我回來啦!各位老師們好!」
這是與愛人羅丹青深夜相逢的一個月後。方嫣把巨宅祖屋賣掉。買家是一名在銀行任職投資管理的高層人士,已婚和育有一子一女的高尚家庭。方嫣在這宗買賣中掙取了過億元的進帳。
打從立春認識羅丹青開始,方嫣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