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需要这样大口地呼吸。
他觉得神人对变成人类的仙人充满恶意。
“无咎!”陶云出有些着急地拍拍他的脸。
陶云出不敢把严无咎带出森林,如果在变成凡人的适应过程中重新变回真人体,那结果是灾难性的。
严无咎觉得气不够用。他呼吸的频率很快,但是依然觉得不够用,变成凡人后,需要的氧气比真人体增加了非常多,能量消耗大增。
“慢慢来,你用鼻子呼吸。我再渡一点气给你。”陶云出一手搂着严无咎的腰,一手扶着他的脸,帮他擦拭鼻子和口角的血。
严无咎继续用鼻子深呼吸,听陶云出的,微张开嘴。
陶云出把自己的嘴唇覆盖了上去。
等等,哪里不对?
好像为溺水的人渡气那样,陶云出往严无咎的口中吹气。
可是严无咎觉得病情没有好转,反而加重了。他觉得全身的温度集中在了口腔,脑子似乎炸裂了。
凡人竟然这么虚弱吗?
严无咎晕厥过去之前想。
陶云出怎么拍也拍不醒严无咎,着急了一会儿后,发现严无咎的气也顺了,鼻子和口腔也不再出血了。
他摸了摸严无咎的脉搏,发现之前剧烈搏动的脉搏已经趋于平稳了。嘴唇的颜色也由一开始的紫绀变成了红润的颜色,
上面还沾着些透明的液体。
陶云出有些尴尬地用指腹擦干严无咎嘴唇上的他弄上去的唾液。严无咎长得很好看,嘴唇形状也很好。陶云出看了一会儿,有些愣神了。
这孩子长这么大了,完全是个漂亮的青年人了,对着别人还知道调情了。陶云出忍不住用指腹再次抚摸他的嘴唇。
近三十万年来,头二十万年,他乖乖地呆在无何有之乡看门,经常盼着这家伙能回来看看。最后十万年,神人失踪了,他也坐不住了,经常到各界去找神人,然而并没有找到;有时经过幽冥界,他也没惊动阎大,私下进来找过一两次严无咎,只是没有找到他——严无咎好像也总是在各界游玩,很少在幽冥界。
而五万仙界年前,人间界遭受来自星系的灭顶之灾,神人都没出来善后,陶云出只好去人间界善后——人间界与修真界一隔绝就是两万年,后面的三万年来,人类种群还不稳定,他也大部分时间都在人间界,极少回无何有之乡。无何有之乡哪有什么钥匙,都是扯淡,陶云出再也没回去过,那无何有之乡自然进不去了。
陶云出想着:严无咎三十万年前离开无何有之乡后,从来没回去过。无何有之乡曾迎来少量客人,但是就是没见这家伙再次回来。
这一次事隔近三十万年,前几个人间界年刚在皇宫里见到严无咎的画像和传说,最近竟也在人间界偶遇他,并且还被他搭讪调戏,陶云出的心情是很复杂的。
大概就是“这个白眼狼”、“这孩子竟然不学好”之类的。
算了。好好地捉弄了他一番,气也消了。陶云出无意识地摸着严无咎的脸,下意识地想探出神识,然后再次发现了现在的处境。
哪有什么神识?都是凡人了。
他有些不安,严无咎太久没有醒来了。他把手伸进严无咎的衣服里,贴在严无咎的心前区,感觉到心脏在缓慢有力地跳动着。刚松一口气,就发现严无咎已经睁大眼睛,眼里全是震惊。
心前区在左乳头附近。陶云出发现自己的手指正在按着那个部位。
陶云出把手缩回来,说:“你醒了。”
严无咎坐起来,可能仍未完全适应,他的面颊泛红,嘴唇也有些微微发抖。陶云出伸出手,再次摸了摸严无咎的嘴唇,疼惜地看着上边的血迹。
严无咎却一把抓下他的手。
“云出,我不太舒服。”严无咎觉得全身上下都不对劲。他没办法说出那是种什么感觉,好像心脏已经移位了,悬在喉咙的下方;氧气也不够用,头脑热热的,手指却冰凉,而且控制不住地在颤抖。他从来没有这样的体验。他觉得凡人的身体简直太糟了。
“怎么不舒服?”
严无咎把自己的所有感受都描述了一遍。
陶云出皱了皱眉,道:“不应该呀,我好像没有这种感觉。”
严无咎尝试着深呼吸了几口。他发现,陶云出如果离他远一点,他会感觉舒服一些。
“能走吗?”陶云出扶着严无咎站起来。
走是可以走,但是腿很软。
陶云出发髻系带不见了,头发散乱了,胡乱地披在了肩上。扶着严无咎的时候,头发又扫过严无咎的脸。
“我扎个头发,等等。”陶云出松开严无咎,说。
严无咎靠在树上,看着陶云出用橡皮筋扎头发。陶云出有很多来自人间界的奇怪小玩意儿,严无咎想:他到底顶着这张脸在人间界怎么过的?
难道和严无咎的过法一样吗?
想到那些面目模糊的美人们,严无咎一阵不舒服。
他整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