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鳄鱼?室内水池为什么会养鳄鱼?”鸡皮疙瘩爬了米可满背,“观赏水池不是应该养锦鲤的吗?”
没时间去深究米可嘴里的“锦鲤”是什么动物,乌纳斯也与路卡一样立即赶往中庭。
“在这里等我。”
走了没两步,回头看了看朝他挥手说再见的米可,转身握住她的手臂拉上了她一起,比起把她锁进房间,似乎只有放在身边最能安心做事。
米可一脸惊惶地被迫跟在乌纳斯身后,挣扎着试图将被钳住的右手从他手掌里抽出来:“乌纳斯队长,你想带我去哪里?我不要看鳄鱼!那种连玻璃、铁栏杆都不围一圈的养殖池塘才不是什么观赏用!分明喂食用的!我又不是鳄鱼饲料!放手!放开我!我不去啊啊啊啊啊!”
“更加凶残的你也敢去招惹,区区鳄鱼吓不倒你。”
“更加凶残的……咦?你指爱西丝女王吗?”米可安静下来,瞄向乌纳斯严肃的侧脸,“乌纳斯队长你学坏了!把女王比喻成鳄鱼你会被曼菲士王责骂的!绝对会被骂的……”
乌纳斯突然停下脚步,捂住米可的口鼻,将她拖至一个纸莎草形的石柱后,立于水池中的哈托尔女神雕像遮挡住了两人的身影,池子中央的花岗岩走道上,凯罗尔在纳芙德拉的搀扶下正慢慢走向对岸。
背靠圆柱,锐利的目光扫向水门,几名士兵在亚莉的指挥下将阻隔河流的木门一一打开,望向水池对面,与同样躲在石柱后的路卡视线相撞,乌纳斯右手搭上腰间短剑,左手手指指了一下自己,然后移向水门,示意由他去干掉背叛王的士兵和亚莉,接着又朝路卡指了指凯罗尔,提醒他赶到小道上守住还浑然不觉的尼罗河女儿,以防自己在与敌人纠缠时被其他没有露面的旁人有机可趁,路卡点了点头,两人极有默契地用眼神和动作交流着,看得一旁的米可略微不爽。
还说不是好基……好兄弟!将重要的女主人托付于他人之手,即使关系非常亲近的佩比,乌纳斯也没这么放心过……
耳边传来巨大的水流声,凯罗尔察觉到情况不对,纳芙德拉四处张望,寻找声源来自何处,
冰凉的河水漫过栽种在池中的芦苇丛,也浸湿了鞋子和裙角,她们终于发现池中水位正以极快的速度上涨,纳芙德拉牵着凯罗尔奔往回廊。
“呆在这里!”
将米可留在安全的地方,乌纳斯抽出佩剑刚要蹿向水门,怀中的女孩却突然张开双臂旋身阻挡在他面前,手中离鞘的刀刃险些就伤到她的身体,乌纳斯急忙往后退了一步。
“米可你干什么?”
侧脸瞄了一眼惊慌的凯罗尔和纳芙德拉,守在廊柱入口的忠于爱西丝的士兵和内应侍女,飞速赶去救助的路卡以及在驳岸附近站岗的王宫卫士,米可收回视线,重新看向乌纳斯。
“抱歉,乌纳斯队长,我不能让你关上水门。”
瞳孔蓦地放大,乌纳斯惊讶地看着面色平静的米可:“米可你疯了吗?快让开,我必须立即关上水门,否则凯罗尔殿下会被鳄鱼咬死!”
“路卡不会让她们遭遇危险,况且岸上还有能够帮助他的王宫卫兵,稍后你也可以去支援,或许凯罗尔小姐会受到一点儿惊吓,但这次是令曼菲士王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得不面对现实的绝佳机会。”
“你清楚自己现在在说什么吗?”乌纳斯罕见地将愤怒明显摆上了脸,“上一次你唆使凯罗尔殿下离宫,这一次你拦住我看着她被鳄鱼撕咬,如果被曼菲士王知道你会死得凄惨无比!”
“如果?如何曼菲士王一直抱定爱西丝女王是一个绝不会伤害自己妻子的好姐姐的想法,你的凯罗尔殿下才会迟早死于非命!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若她真的坐上埃及皇后的位置,伊姆霍德布宰相、西奴耶将军、纳芙德拉女官长、乌纳斯队长你,以及许许多多支持凯罗尔小姐成为曼菲士王妻子的人,你认为女王会放过你们吗?”米可眸光平静,面对盛怒中的乌纳斯毫不退缩,“你不是曼菲士王,没有被亲情蒙蔽住眼睛,女王的性格狠戾到什么程度你比我更加心知肚明!不达目的她绝不会罢休!我一定要让曼菲士王亲眼看到继续袒护他那位高贵的姐姐会造成什么后果!”
乌纳斯怔了怔,他并不是不理解米可这番话的含义,可他无法认同她的做法。他奉曼菲士王之令守护尼罗河女儿,确保她毫发无伤是自己的职责,他不能拿凯罗尔殿下的性命去冒险!
水位已经漫过凯罗尔的膝盖,驳岸上的两名士兵蒙上斗篷,手持长矛阻止她与纳芙德拉登上回廊,被鳄鱼包围的凯罗尔无助地呼唤着曼菲士的名字。
乌纳斯第一次用阴沉的黑眸瞪向面前这个他发誓以性命相护的女孩:“米可,让开!”
闭了下眼,再次睁开,米可伸出双臂握住乌纳斯持剑的右手,让剑尖抵在自己的咽喉,语气异常坚定:“除非你杀掉我,乌纳斯队长,否则我一定会阻止你。”
她竟然拿自己的生命来威胁他!
看了看米可,又望向近在咫尺他却没法冲去营救的女主人,就在两人僵持的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