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话有些成效,春蕊眼珠子一转,明显心动了,嘴上缓了下来,“说说看,是什么事?”
阿七直言道,“我想请你假借伶公子的名义,把秋蝶公子约到一处偏僻处。事成之后,我再给你五十两白银。”
春蕊半信半疑,不知这个龟奴嘴里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可架不住钱的诱惑和他允诺的事儿,沉思后说道,“假借我家公子的名头?总有一天会被蝶公子识破,那我可就惨了。”
“你放心好了,到那时只需虚张声势,让妈妈以为他要逃跑,等到他逃跑被抓回来,他肯定会被活活折磨死的,毕竟他已经不是第一次逃跑了。妈妈容人的度量不大。”
“他是哪里得罪你了吗?”
“嗯,得罪了。”
“好,我答应你,不过事成后我要一百两。”春蕊从下往上瞄了阿七一眼,冷嘲热讽道,“你跟了我们伶公子一年多,他没少给你钱吧。”
“行,一百两。”没有半点犹豫。
阿七花费半夜思虑出的计划,其实也是漏洞百出,但是他目前也只有这么办了,这个人不除掉,他迟早会祸害到秋官身上。阿七突然想起这个人刚到长春院时,那副小鹿受惊的可怜模样,逃跑后被抓回生生凌-辱的撕心裂肺的哭喊。只是短短一年的光景,这人的少年傲骨,早已蜕成了如今的淫靡放荡。或许,这夜夜笙歌的长春院,实则就是一个大染缸,自己也该及早抽身退才好。
秋风瑟瑟,抖落满地枯叶,飞舞,似百蝶。
春蕊一早就把陈秋宝约到了城外的一处荒野,漫山遍野的如火枫林,陈秋宝喜滋滋地站在山脚处,等待着安容,心里窃喜之至,垂涎那人的美色已久,没想到有生之年竟也会被他密会,还寻了这么偏僻的一处。想到即将要发生的艳遇,心绪如新潮难平。
阿七亲眼瞧着春蕊领那人离开长春院,约莫一柱香之后,料定人走得差不多远后,这才去告知了鸨母,句句激愤,急色难掩。
“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就刚刚。”
梅姨立刻吩咐身旁的丫鬟夏荷把秋官叫了来。
“你家公子不见了,你知道吗?”
秋官见到一旁的阿七,眉头微皱,总觉得这事儿跟他有关,当下面对鸨母,也只是摇摇头,直说不知晓。
“阿七,再去找几个人,一起去找秋蝶,就是把地掘了也得给我把人带回来。”
阿七最后再目光深沉地望了秋官一眼,这个一直被自己当成亲妹妹的小姑娘,也许这就是最后一眼了。阿七没有告诉秋官这件事,是有自己的思量,如若这事败露,秋官也不会被牵扯进来,她该好好活着的。之后自己会去哪儿呢?回老家吧……还有安容,这次真的是滚得远远的……
傍晚的时候,陈秋宝被一众龟奴押了回来,头发凌乱不堪,脸上尚有青紫淤痕,这事儿闹出的动静很大,梅姨客人正盛时,也没在前面大厅里招呼,而是直接去了后院的柴房。
“你这日子是活腻了吧!”
威严的声音自带着中年妇女的精明厉害,让人不寒而栗。
陈秋宝吓得浑身发颤,哆哆嗦嗦地说:“是……是春蕊!是她!她让我去城西那处的!”
梅姨面露狠绝,目不斜视地盯着面前人,吩咐旁人,“去把春蕊叫来。”
春蕊被人带到柴房的路上已经把所有事都在脑子里捋了一遍,确保万无一失,她心里真真跟明镜似的,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妈妈。”春蕊低头哈腰,十分恭顺。
梅姨刮弄着十指丹蔻,眼睛都没抬,“我听秋蝶说,是你叫他去的城西。”语气阴沉。
春蕊当下就露出一副不解委屈的小模样,“妈妈,苍天在上啊,奴婢可从来没叫蝶公子去城西。”
“就是你说的!你说你家公子约我!”陈秋宝急了。
梅姨停下手里的动作,把指尖放在口前吹了吹,看着这互相争辩的二人,孰是孰非,孰真孰假,她也判断不出,只是这个陈秋宝早有前科之鉴,说不定这次他就是存心想逃跑的。
正犹豫时,春蕊来了一句,“我家公子一向寡淡不问世事,怎会约你去那么远的地方。妈妈,您可要查明清楚了啊。奴婢说的话若有半分虚假,就把奴婢打入拔舌地狱。”
如此狠毒的言语,梅姨心中的秤砣早已偏向春蕊,定心深思片刻,留不住心的小倌,还不如送他上黄泉,省得惹出是非来。
“你们几个,送他上路。”
上路二字,几乎是人人都懂的暗语,在长春院,每年上路的小倌不说几十个,七八个也总是有的。
此言一出,众人皆顿住,柴房里只听得见陈秋宝哭爹喊娘的嘶吼声,梅姨没有再理会他,扭臀摆腰地走出了破旧的柴房。
春蕊瞥了眼哭成泪人的秋蝶公子,心里也没生出多少同情,只祈祷着他,做鬼后别来找自己,要找就去找阿七。想到这里,春蕊发现,阿七居然不在这儿。也没细思那人去了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