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越想要,我就越不想说,我就越想等你来发现,我就越想你给,不是我要。
“我其实以前就想说明白,但我又觉得你懂。”乔奉天不觉得自己是在说件多不得了的事情,“我是天生的同性恋,并不是因为喜欢你才变成喜欢男生的那种人,而是因为你,前提条件是男生,我体内的……的多巴胺,才会让我选择喜欢你。”
郑斯琦笑他连“多巴胺”都说出来了,紧接着道,“所以你是想告诉我说,我和你是不同的,我不是同性恋,我也并不会因为喜欢你就变成喜欢男人的的那种人。我会这样,只是因为你是男的,所以我喜欢的也才是男的,对么?”
两人像各说了段儿三流贯口,各自在脑子里把对方的话捋了半天,才把逻辑条理捋通顺。
乔奉天沉默之后点头,始终是笑模样,“所有时候想想也不公平啊,我用常规的方式在千万的可选的人种选了你,你却为我抛弃了常规,放弃了你可选的千千万。”
这要是笔买卖,你可不划算。
郑斯琦凑近了些,鼻尖几乎要碰上他的额头,一指间隙时,又离开,“我从来都没觉得是我的损失,真的,你比千千万万都好。”
乔奉天沐浴在郑斯琦的情话攻击里,软弱无力,几乎快一溃千里。临举白旗投降前,做了最后的一记挣扎。
“枣儿上次说,她想要妈妈。”
郑斯琦停下来片刻,才继续轻声问,“她原话么?”
“她……”
不是原话是真,可原话又怎么能当真。
枣儿那么小,对性别尚且没有直观的概念,对性别之下合乎伦理常情的关系,更是无所知。好与不好全部依持自己喜误的年纪总会过去,开始越来越注重自己与外界的亲疏关系,越来越无法忽视自己与旁人的比较。成长有时候确实是一种变相的,变得愈发狭隘狭窄的过程。
“你不说就是在骗她,她长大以后,对诸事都有了了解,要知道了……一定会怨你。”乔奉天想,更会怨我,也可能恨我。
“您随便看。”进了一家专卖小型盆栽的店面,飞蚊不少,腰上横个腰包,说罢话,又仰进藤椅里,“价格上面都有,喜欢您就拿。”
一地摆的都是芦荟与栀子,巴掌大的小盆里养的各式多肉有百八十样儿,按大小个头摆在上下三层的花架上。乔奉天手拨弄着当中一盆的绿叶,垂着眼,眼睫披垂,模样在看花,意不在看花。
郑斯琦心疼他心疼的不得了。想着眼前这个人和第一次见,他压在詹正星身上狠狠给了一巴掌,清劲无畏的样子,全然不同。从他身体的一个主干里,剥出了并蒂的两支,对他自己那么永远撒得出放得开,对在乎的人,又始终有畏首畏尾的成分。
患得患失,担惊受怕,在恋爱里大概是共通的。因为喜欢的不得了,才知道自己有多宝贝自己手里抓得住的东西,抓松了怕走走就掉,抓紧了,又怕过犹不及。九曲十八弯的心思。
“我没打算一直瞒她。”郑斯琦抬头一起看着盆里肉津津,颇厚而油润的叶子,手自然而然地搭着乔奉天的背,“尽快。”
“你也不问问我的意见就尽快。”乔奉天往他胳膊里侧靠了一靠。
“就没打算跟你商量。”郑斯琦摇头。
乔奉天掉过头来笑,“嘿。”
“因为无论什么结果,我都不想你觉得负担在你,责任在你。”郑斯琦低头,“先告白想要你的是我,家人朋友也都是我的,什么共同面对都是胡扯,我自己,我不要你为我承担风险,我不要你因为我受牵连伤害。”
乔奉天在他肩上靠了一下,发觉手里捧的这株多肉花盆上,因了个画工粗糙的圆圆笑脸。
“我可以对枣儿很好很好,但我当不了她妈妈,她以后也不会真的要我这个男人的。你跟我在一起你把她的正常人生,也搅乱了,您下水不算还顺手拉一个下来,真不客气。”
那能怎么办。
我就是喜欢你,我就是想要你,我喜欢你超过汪曾祺加沈从文加郁达夫,我喜欢你超过所学生加起来的总和,我喜欢你超过了我的亲朋旧友,我喜欢你等同枣儿在某方面又多过于枣儿。
我想带你去超市买菜,看你为我选一款洗发水犹豫再三;我想带你去花鸟市场,看你搬一盆盆你稀罕的东西把我俩的居处不留余力地擅自填满;我想把你偷偷带进教室里去,让你在底下听我上课,写我布置的留堂作业,私心再给你批个最高分;或是教你写不擅长的硬笔,横折撇捺,攥着你的手,教你落笔的走势,力度。
你笑的时候我高兴的不行。我觉得五月花开正好,都是因为有你。
“我作为他的父亲,今后,永远,都会尊重他未来一切的选择,相对的,他作为我的女儿,也应当尊重我关于的人生的重大选择,包括尊重我郑重选择的爱人。”
乔奉天被“爱人”这个词扎的一阵恍然。
他眼神飘向门外,看了一眼始终仰躺在藤椅上合目的老板,又收回视线落回郑斯琦脸上,和他的捻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