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管你看书上课玩电脑还是闭着眼睡觉,你信不信我都能一动不动在边上坐着看你一整天?”
“把你自己说成个变态了。”郑斯琦在他脖子后头笑,鼻息温暖,“信,我也行。”
“可在是恋人之前,我首先是男人,再是小五子的叔叔。我就是一辈子围着别人转的命,我改不了,我就是这样的人,我选择牺牲我俩之间能相处时间,我跟你说话不跟以前那样想着说,你觉得我学坏了胆子大了,其实是因为我知道你不会走,恃宠而骄……我这样用应该可以吧?”
郑斯琦扶着他的肩膀把他扳正,“说好听的话的时候要对着我说。”
“我自私了,我承认。”乔奉天和他对上了目光。
郑斯琦摸了摸乔奉天的眉毛,从眉头捋到眉尾,一个精致的小小微弧。郑斯琦发现自己一掌就能盖住他完完整整的脸,然而这个人,自己根本掌握不了。但那种“无法掌控”又全然不是无所适从,只是一点极其细微的,失落无力。
持久的钝痛比措手不及的凶猛一记更坏,仁慈的是又给了人短暂喘息的间歇余地,可以去想明日,明月,明年,下雨备伞,起风关窗,可以商量和准备。
“你说自私,我自己也摘不开。我抓着你不放未尝不是自私地拖枣儿下水,我自私地趁她什么都不明白的时候就把她当做我爱情的牺牲品。”
“你——”
“我晚上问她,你喜欢小乔叔叔么。”郑斯琦吻他一下,不让他说,“她说特别喜欢,我又问说,爸爸也特别喜欢他,但和你的喜欢不一样。她问我怎么不一样,我说你可以同时喜欢上另外的小何叔叔小赵叔叔小李叔叔,但爸爸只能一次喜欢他一个。我说你喜欢他可以把自己的东西都给他,我喜欢他,他的什么我都想要。你喜欢他,可以亲他的眉毛耳朵鼻子眼睛,但嘴巴只有我可以亲。”
简化了的忠诚,占有和情欲。
乔奉天没想到他这么举重若轻地开诚布公了,隐晦的听不出来,一点痕迹没有似的,“她怎么说?”
郑斯琦抱紧他笑,“她眼睛一瞪说爸爸你亲过小乔叔叔的嘴巴么?说我太讨厌了,偷偷亲你都不告诉她。”
“你宝贝闺女这重点抓的。”乔奉天哭笑不得。
“我以前想,你为什么不能做他的‘妈妈’,你除了性别之外你不会比别人差,后来我又觉得你真的不行,你是个男人你为什么要放弃自尊放弃性别来周全我?如果不把我俩的感情寄生在一个类似家庭的关系上,是不是就走不下去?我觉得不会,我爱你就是爱你,不管你在哪儿住哪儿做什么想什么,我其实……”郑斯琦下巴抵上乔奉天的发顶,“我其实就是不甘心,舍不得而已,就这样。”
“恩,我知道。”
“我重新帮你找房子好不好,我姐那边我不确定她还愿不愿意腾给你,我也不想让你因为这个而觉得在他面前愧疚,我想我给你的,都是我自己的。”
“好,能离你近一点就好,不然我找你会不方便。”
“离我近?”郑斯琦笑,“要回头离学校远,小五子上学怎么办?”
“管他的呢。”
“哎你说真的啊?”
“……”
“你看你又不说话,骗我。”
“我没有。”
“那你说在你心里小五子第二我排第一给我听。”
“你三岁半么?幼稚鬼。”
如果可能,很久之后,小五子和枣儿都拥有了自己独立的人生,郑斯琦觉得彼此还能深爱,就结婚吧,就时时刻刻都密不可分的黏在一起吧,从日出到日落,从清晨到黄昏。
第117章
利南七月,铄石流金,沉李浮瓜。
李荔的肚子几乎在一夜之间圆滚滚起来,杜冬喜忧半掺,为人父的喜悦一天比一天明显,又着实担心李荔消停不下的猴儿似的性子,恨不能把人栓裤腰带上二十四小时看着护着。乔奉天让他宽心,杜冬一边损他看热闹的不嫌事儿大,一边嚷着让他当干爸。
毛婉菁备孕了一年,也终于有了动静。请了半天假做了产检,下午便兴高采烈地把B超单拍下来发进了人文文博组的教师群里。刷屏的“恭喜”晃花了郑斯琦的眼,熄了手机屏回身写板书的时候,连着劈断了两根整的粉笔。回来告诉乔奉天,乔奉天摇摇头,没说话。
隔天也说了恭喜,随了一千的份子钱。
枣儿和小五子迎来了期末考,枣儿勉强门门合格徘徊在平均一线,不过小作文优秀被班主任点名表扬,于是笑嘻嘻地找郑斯琦讨赏;小五子不动声色地考了双百,发了张簇新的奖状,“乔善知”三个字被用钢笔工工整整地写在了纸上。
成绩单展在乔奉天手里,他几乎要长舒一口大气。舒他这几个月来的踌躇犹豫,舒他藏在心里的一口劲儿——即使是由我来荫护,小五子也依旧在往优秀的方向成长。即使还不到邀功的程度,也算不愧对了。对林双玉,对乔梁,他是有底气的。
按林双玉说的,暑假要送小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