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长时间没吃过东西了,闻到了香味,竟然全都冲了过来,他们平日里吃的都是馊臭的东西,就算是馊臭的东西都不能吃饱,突然闻到这种香味儿,自然要发疯一样抢夺,现在填饱肚子才是一切。
吴纠本在歇息,突然听到吵闹的声音,还有士兵的喊声,猛的就醒了过来,齐侯已经披上衣裳,说:“二哥你别动,孤出去看看。”
他说着,大踏步就走出了营帐,嬴豫也听到了动静,立刻出来查看,这些是江国的难民,因为在夏日遭受水患,冲垮了房舍和农田,丧失了亲人,一个个无家可归,因此才流离失所,如今已经是冬天,他们足足饿了两季,如何能不疯狂。
嬴豫冲出来的时候,士兵已经将难民全都制住,嬴豫看到这场面,顿时有些瞠目结舌。
吴纠披上衣裳也赶紧走了出来,就看到营地里一片混乱,篝火翻了,树枝全都散落在上,一片狼藉,架在旁边蒸煮的土陶锅也被哄抢的时候撞翻了,本要做好的汽锅鸡洒在地上,鸡汤早就融入了土中,鸡肉和鲜笋满地都是,土陶锅也被摔得粉碎,而那些难民一个个蓬头垢面,眼神呆滞,被士兵压制着,跪在地上,只是用贪婪的眼神盯着掉在地上的碎鸡肉,好像如果士兵松开手,他们会随时蹦起来去哄抢那些已经脏掉的鸡肉。
吴纠看到这一幕,看到那些呆滞的眼神,皱了皱眉,突然开口说:“将带来的粮食拿出来,分给他们。”
吴纠突然这么说,所有的人吃了一惊,难民胆敢袭击楚王的营地,这是多大的罪过,不管是不是飞蛾扑火,不管有没有人受伤,那都是冲撞了王驾,然而吴纠开口却只有这么一句话。
那些难民听到声音,抬起头来,仍然用呆滞的目光看着吴纠,似乎饿得已经不能理解吴纠在说些什么。
斗廉立刻说:“是,我王!”
他说着,招呼士兵将干粮拿出来,还有一些饼子,他们带的粮食充足,虽然已经吃了不少,但是仍然剩下不少。
士兵将粮食搬出来,那些被压制的难民一个个躁动起来,眼神中不再是呆滞,反而有些疯狂,冒着精光,那种眼神让棠巫有些害怕,因为棠巫曾经也是难民的粮食,那种眼神,棠巫见过。
棠巫下意识的闭紧眼睛,匽尚立刻他抱紧,一下打横抱起来,低声说:“来棠儿,我扶你先去休息。”
吴纠等匽尚抱着棠巫离开之后,才说:“分粮食罢,每个人都有份,不过寡人丑话说在前头,若是有人胆敢哄抢,不只分不到粮食,哪只手抢,寡人剁掉他哪只手。”
吴纠说着,“嗤——”一声,直接将佩剑抽出来,“哆!”的将佩剑直接剁在旁边的土地上。
难民们吃惊的看着吴纠,士兵得到命令,很快就放开了难民,起初还是试探性的放开,因为方才这些难民实在太疯狂了,好像要吃人似的。
不过因为吴纠的话,难民们似乎有些顾忌,并没有哄抢,吴纠让难民们排成队,按照年纪最大的,年纪最小的还有妇女,最后才是壮丁,这样来领取粮食。
难民们排着队,竟然井然有序,很快都排队领到了粮食,这才疯狂的往嘴里塞。
嬴豫看到这一幕,心中十分酸涩,毕竟这是自己国家的难民,都是因为水患,百姓才会流离失所,而江国的财力又有限度,已经安排了救灾,但是仍然有无数的难民还在流离失所。
嬴豫连忙对吴纠拱手说:“江国的子民多有得罪,嬴豫在这里给楚王赔不是。”
吴纠说:“这并非江公的过失,江公安顿一下这些难民罢。”
嬴豫连忙点头,随即让江国跟随的士兵在附近寻找了一块比较平坦又高的土地,扎上简易的棚子,供这些难民遮风挡雨。
难民吃着粮食,眼神本还呆滞而贪婪,听到吴纠和嬴豫的话,顿时脸上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凄苦,随即是酸涩,然后是感激,最后变成了复杂,交织在一起,有人抱着粮食,一边吃一边开始痛哭起来,泪水似乎能洗刷他们眼中的呆滞与贪婪。
难民连忙全都跪下来,给众人磕头,吴纠看到那些难民痛哭着磕头,便说:“不必作礼了,都起来罢,只要日后不再哄抢便是了。”
嬴豫又去安排人,准备让江国的士大夫们过来这边赈灾,安抚难民,那些难民听了,更是感激不尽,不停的跪在地上磕头,一直不愿离开。
齐侯看着那些难民,叹了口气,转过头来,看着地上那些碎鸡肉,更加深沉的叹了口气,说:“孤的鸡汤。”
鸡汤全都洒在地上了,不止如此,这只陶土锅,可是吴纠让工正屈重亲自打造的,整个楚国就一只,陶土锅被砸了,其他的锅也无法做汽锅鸡,毕竟除了这种锅,别的锅没办法锁住水蒸气。
齐侯惋惜的盯着地上的鸡肉,眼神那叫一个可怜,幽幽的说:“孤等了两个时辰的鸡汤。”
吴纠揉了揉自己的额角,说:“算了,等打造好陶锅,下次再给你做。”
齐侯一听,立刻高兴起来,说:“二哥,你可要记得啊。”
吴纠默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