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她该去吃饭了,附近有条镇子什么好吃的都有,以前值夜班最期待的就是去镇子上了,用同事的话说她心理太强大,看了那么多尸体还能吃饭吃的香喷喷。但是今天她不想去,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提醒自己“去找楚甯”“一定要找到楚甯”,她怕昨天的话是戏言,怕楚甯不会来了,怕再也见不到了…
“哦…我不饿,你去吧…”
“要不我们给你打包带回来,你想吃什么?”
“不用了,真的。”江瑶笑了笑,勉强摇头,虽然自己一到饭点就胃口好,但真要在殡仪馆里毫无顾忌地大吃,还真做不到。
似乎小林也意识到了这不妥,无奈地耸耸肩,“好吧,那我跟他们去了,你一个人害怕的话就去找其他值班的人聊聊天也行,我们很快回来。”
“好。”
值班的同事一走,偌大的殡仪馆更加空旷了,江瑶坐了一会儿觉得冷,又止不住脑子里胡思乱想,总是想起楚甯那双忧郁的眼,总是抑制不住体内的那股冲动。
不是说今天还来吗,怎么没来呢,她不要戒指了吗…
想了半天,江瑶才恍然大悟,楚甯怎么可能知道自己在哪,而且谁会想得到自己在殡仪馆工作呢,那她昨天说还来,来哪里?江瑶被自己混沌的思绪搞懵了,想到楚甯说的来很可能是在那个公交站,她连忙站起来脱了白大褂,朝外面走去。
快七点,天已经黑透,出了殡仪馆大门,浓重的夜色里寒风夹杂着刀削般的凉意席卷而来,她被冻得直哆嗦,忍不住裹紧了大衣,顶着寒意前行。路灯照得四周有些阴冷,路面上一个人都没有,江瑶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脚步声,走了一会儿能隐约看到公交站的灯牌,不知什么缘故,站台上居然没人等车。
灯牌显示着这条线这个站有哪几趟车,江瑶加快步子小跑过来,微微喘息,冷空气灌进肺里冻得难受,站在路灯下,她迎着这片惨淡冷光四处张望,手伸进了大衣口袋。
冰凉的触感,戒指还在,可是不见了楚甯。一样的时间一样的地点,说好要来的那人却失了约,江瑶傻乎乎地愣在原地,内心有股说不上的失落与难过,她是怎么了,一面之缘的陌生人,何以让她如此神魂颠倒。
也许楚甯只是说说而已呢,也许人家并不在意这枚戒指呢,却被江瑶当了真,心里那份莫名其妙的执念算怎么回事,她何苦认真。
夜里只有三四度的气温,等了一会儿,江瑶冷得不行,不得不抱着胳膊原地走几步来活动身躯,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封进冰柱似的,嘴里呵出的热气化作一团白烟飘散,她满心满脑都在想楚甯究竟会不会来,竟没注意这么久过去了,一个等车的人都没有。
没人,也没车过来,四下安静的可怕,江瑶一边活动身子一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丝毫未察觉楚甯就站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隐没在路灯照不到的地方,神色哀戚的看着她。
“瑶瑶。”
这声呼唤包含道不清的复杂,两个字的音节有着莫大的魔力,硬生生穿透了江瑶的心里防线,听到的那一瞬间,她的身体没了动作,僵直地站在原地,抬起了头,却没转身。
她听过的,在哪里听过,以前有个人,用一样的声音叫她“瑶瑶”,她好喜欢,沸腾到灵魂深处的火热驱走那刺骨的寒冷,江瑶感到身体在逐渐发热,大脑陷入了短暂的空白,胸口却忍不住浮起又酸又涩的痛楚…这个声音叫出的她的名字,好熟悉,让她禁不住红了眼眶。
一只纤细素净的手抓住了江瑶的胳膊,她缓缓转过身,近在咫尺的女人凝视着她,对上楚甯那双深如幽潭的眼,她如同被抽取了灵魂,呆愣地看着,里头哀怨悲戚的神色她全都读得懂,想哭,想大喊。
长到小腿的黑大衣,油亮的长筒皮靴,大得围住了下巴的围巾,楚甯还是昨日那副打扮,依然肤白如雪,唇红似火,精致深邃的眉眼和挺立的鼻,只不过面色依旧泛着病态的苍白,眼神也越发深幽起来,在和江瑶对视的那几秒里,有好多说不完的话。
——瑶瑶,你真的全都忘了。
顺着她眼里的忧伤,江瑶的脑海里又浮起一些破碎的画面,如一团浆糊搅在一起,混乱不堪,理不出丁点头绪。为什么她对这个女人感到莫名的熟悉,为什么她能读懂这个女人眼里的哀伤,为什么她想哭泣…
这张脸,是瑶瑶没错,可是为什么,她不记得一切。楚甯的目光深情而哀切,急迫地想要寻找到一点蛛丝马迹,可惜,江瑶脸上除了呆滞和被吸引的神情,再无其他。
而江瑶已经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眼前的女人像一味毒齤药,引她疯狂迷恋探索,脑海里有个画面交缠着像亲吻一样,那人好像楚甯啊,如火的红唇,燃烧着放肆宣泄的□□。朦胧间,她竟情不自禁伸手抱住了楚甯,眼里心里只有那片软唇,她缓缓闭上眼睛,轻轻吻了上去…
好冰,好凉,僵硬的薄唇冰冷刺骨,寒意直直钻进了骨缝里,冷得她禁不住哆嗦,却抱得更紧了。以前也有那么一个人,她吻过,她爱过,她想念过,曾经也有那么一段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