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他诉说这几日楚陶的恶行,原来这位小皇子自来了永嵊后就天天流连勾栏院,还经常跑到街上猎艳,要不就是去找宫内侍卫比武,弄得他们成天提心吊胆,聂瑶冷眼旁观,见这群老狐狸目光闪烁,又死命把烫手山芋往自己这里推,就知另有隐情,不过却没点破,反正当年他也经常醉眠勾栏,这种接待对他来说也非难事。
过后,他去皇家驿馆拜会了楚陶,许久不见,楚陶容颜似乎清减了很多,眉宇间郁郁不展,跟聂瑶寒暄了几句后便让他介绍京城里有名的花舫行院,又抱怨说这几天去的那几家没一个自己看上眼。
聂瑶品着茶,随口道:「见惯了牡丹的华贵,路边花草你当然看不上眼了,我府上倒有几名胡姬,相貌歌舞都不错,你若喜欢,便送给你。」
「丑吗?不丑不要!」楚陶一句话让聂瑶含在口里的茶完美无缺的贡献给了大地,反应过来后第一个念头就是这家伙练武练得鬼上身了。
事实证明楚陶不仅鬼上身,而且还上得很重,重到病入膏盲,无药可救,在之后的几天里,聂瑶深深体会到礼部那帮官员曾遭受过的惨痛经历,也万分后悔自己当日不假思索就答应了狐狸皇帝的请求,他就说嘛,太子哥什么时候善良到对他的过失半点儿不追究,原来是早做好了套让他钻,成天被楚陶拉着满大街的找丑女,他好好的六贤王名声早滚滚长江东逝水了。
被楚陶缠了几日,虽然劳神劳力,不过暂把对天狼的心思放下了,虽然偶尔夜半醒来,想起当日两人驰骋草原的那幕,会有种跑去找他的冲动,但最终还是忍下了,他不知道找到对方后,自己该说什么,谎言说得太多,有时候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哪句才是真话,既然连自己都无法相信自己,他又怎能奢望得到天狼的信任?
也许,知道他过得好便可以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细软笔尖在宣纸上轻轻勾勒着画卷,卷上之人跨骑骏马,凛凛生威,是他们初识时的情景,今天楚陶破天荒地没来找聂瑶,让他可以安静坐在书房里完成这幅画卷,他画得很仔细,用了一下午时间,还差几笔就完成了,落日余晖从窗棂斜斜照来,仿佛塞外那片长河落日的风光,是他喜欢的感觉。
外面突然传来的高声嘈杂打散了宁静空间,聂瑶运笔的手微微一滞,目露不悦,他作画时最忌喧哗,看来是他离家久了,这帮奴才连规矩都忘了。
「出了什么事!」声音清冷,代表他此刻心情极差,府里家丁都知他的性子,没人敢回话,须臾,杂乱脚步声直逼书房,跟着门被大力推开,一群人冲了进来。
聂瑶面沉似水,正待出手教训这帮不懂规矩的奴才,眼神落到当前之人身上,顿时心神一恍。依旧是那张刚毅冷戾的脸庞,脸色略显苍白,带着长途奔波后的风尘倦惫,墨亮双瞳定定看着自己,冲进来后身形微微停滞了一下,便快步走近。
心突然剧跳起来,失了神,不知觉中,笔管从手中滑落,滚到了地上。
「王爷,这疯汉武功太高,他硬闯,奴才们拦不住……」
「出去!」聂瑶喃喃道。
侍卫护院都赶了来,听到王爷吩咐,立刻向天狼亮出兵刃,谁知聂瑶怒道:「我让你们出去,都滚得远远的!」
聂瑶个性平和,此时见他震怒,侍卫们吓得慌忙都撤了出去,房门关上,一室寂静,只留落日余晖。
这个人出现得太突然,突然得让他觉得像是在做梦,聂瑶头脑有些混乱,呆呆看着天狼走近,以为他会说什么,谁知他只是抬起手,扯开自己前襟衣结,将外衣褪了下来。
这只狼不会刚一见面就发情吧?
书房燃着火盆,褪了衣衫倒不觉得冷,反而有种莫名的火热,眼前景象太诡异,聂瑶没去阻止,任凭天狼把衣衫褪到胸口,看了看,又重新替他穿上整好。
「你……」更加疑惑,聂瑶轻声问。很明显,这只狼在生气,属于野兽的戾性隐在那份沉静里,愈沉静,便愈让人恐惧。
「莫怕,我只是来看看你,看看你有没有事。」看到聂瑶漂亮的瞳仁急剧收缩,似乎在紧张自己的靠近,天狼道。
这是自己来找他的唯一借口,甚至想好了在确认他没事后立刻就走,可是事与愿违的,当看到这张精致淡漠的脸庞后,他突然发觉自己完全没有抽离的勇气。
抬手轻轻触摸对方的脸颊,肌肤纤柔细滑,就像一段绸帛,再怎么精美华贵,都掩不过质里的冷漠,尽管他知道,却仍是无可救药的被吸引,然后,沉沦。
「我刚才在王府门门听他们说昨天你刚收了两名美姬,正开心着,谁都不见,所以只能硬闯。」天狼轻声道。
漂亮的双眸,月光石般的辉亮,让人看得心悸,他很想质问聂瑶为何如此绝情,转身便美姬在怀,又想将手中墨剑狠狠刺进他心房,看看那颗心为什么会这般冷漠,可是双眸凝视良久,他所做的只是将对方揽进怀里,然后轻轻吻啄他的双唇。
聂瑶微微一愣,这几天他收下的岂止两名美姬,见他归朝,朋友还有朝中大臣送来的歌姬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