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干笑了两声:“大约因为我不是一般的师父吧……不然门主也不会让还这么年轻的我就来教你们不是?”
他正想着自己得脸皮多厚才能说出这种话,却听见容澜淡声接过了话头:“果然不是一般的师父,否则也不会这么不要脸。”
这话在任羲翎听来显得尤为刺耳,强压着内心的不满扭头望过去,只见容澜毫不在意地端详了一阵自己那把玄螭,玩弄几下顺手佩在了腰带上。原本任羲翎还在想他这么没大没小绝对是要得罪吕执纶了,谁知吕执纶面上根本没有丝毫不悦,甚至似乎对容澜这种特立独行的性格挺感兴趣,还挺欣赏的。
“容澜说得没错,我的确是很不要脸,不过脸乃身外之物,要它也没用,”吕执纶的眼神流连在任羲翎手中那把匕首上,话锋一转,变得有些伤感起来,“说起来它们还是我最珍惜的两把,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再锻造其他的了。”
“这个玄……玄螭,对师父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任羲翎抚摸着刀柄上面的花纹,显然这是相当陈旧的东西了,令他不得不去推敲这玄螭的来历。
吕执纶的嘴唇动了动,仿佛想要说些什么,不过终究还是吞了回去。容澜倒是终于肯赏脸抬眼看了看面前的男人,此刻他的脸上挂着一种复杂的神情:三分凝重,三分怀念,还有些凄清落寞的意味。
“师父你本来不是天行门的人吧。”
容澜毫无前兆地冒出来这么一句,就见吕执纶的脸色变了一下,有些不敢置信地猝然扭头死死盯住了那个少年,任羲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骇到了,却仍旧是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
“虽然你一直在刻意地用衣袖挡住手臂,但是在晋选那日你在为我检验体质时我见到了,你的左腕上并没有天行门的阴阳图烫印,而且天行门中似乎只有你没有穿蓝色的衣服,所以师父你根本就不是出身天行门对么。”
吕执纶压了压眼睑,还是没有说话,好像是在忍耐着什么,可容澜并没有要住嘴的意思,唇角扬着的冷笑嘲弄意味更甚。任羲翎见状,隐隐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既然不是天行门的弟子,你凭什么要来教我们天行门的功学,你有什么资格?”
“容澜!”任羲翎见他越发过分,终于忍无可忍,一把上前扯住他怒道,“够了,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师父!”
容澜猛地转过头去,微微眯起的双眼严峻而冷酷,还夹杂着几丝不耐烦,那表情不像是要发火,却比发火更令人心寒。任羲翎被他这么一瞪,一时间失了言,手指不由自主跟着松了几分。
“放手。你怎么不自己去问问他我究竟说得对不对?”
“不必问了,你说得没错,”吕执纶叹息一身,轻轻将两个扯在一处的孩子分开,“我确实不是天行门的弟子,只不过恰好认识门主才能够进来,然而因为某些特殊情况,我不能正式加入天行门罢了,因此没有门派烫印,也无法穿天行门的门派服装。”
这个消息太过具有冲击性,令人一时难以接受,任羲翎不禁睁大了双眼,容澜则只是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仿佛这一切他早已猜到,不过是再听吕执纶亲口承认一遍而已。
“至于天行门的玄功,放心,我自有办法,绝不会耽搁了你们,而且我要教给你们的,是比单纯的玄功还要更加重要的东西。”
吕执纶和蔼地笑了笑,伸出手去分别在两个孩子的肩上拍了拍。
“今晚便早些歇息吧,明日卯时来我这里,准备第一日的修炼。”
令任羲翎出乎意料的是,他刚刚从吕执纶那里回来,就得知了任桓让他搬去另外房间的消息。他原本住在任桓以及徐珩的房间内室,此刻却在师兄的带领下去了专门为弟子们安排的处所区,那里有很多他认识的师兄师姐,见他搬过来住了,都热情地过来跟他打成一片。任羲羽更是早就来到这边住了,见到他弟弟,自然很是开心。
师兄将他带去了一个稍微偏僻些的房间,他原本还对这里竹林围绕的清静环境颇为满意,不料一进去就立刻傻眼,容澜正站在靠窗的榻边整理衣物,他的榻上被褥等用品一应俱全且十分整齐,似乎已经在这里住了些时日了。正对面稍微靠里的位置还有一张空榻,必然便是为任羲翎留着的了。
容澜见二人进来,欠身对师兄行了一礼,对任羲翎则只是冷冷瞟了一眼,简单的点头都懒得招呼,令任羲翎在极其窘迫的同时心中略有不爽,同样也对容澜礼尚往来地毫不搭理。师兄将他送到后又帮他放下被褥便离开了,他一言不发地整理着自己的东西,憋了一肚子火又没处撒,郁闷至极。
两人一直到就寝都没有说过一个字,任羲翎因为白日里太过疲倦,很快就陷入了沉睡。不知不觉夜已三更,任羲翎被秋夜里的微凉冻醒了,正欲再多拿一床毯子来盖,抬起上身却见对面榻上并没有睡着容澜。任羲翎心下疑惑,不知他大半夜不睡觉去干什么,竟莫名有些不安起来,犹豫再三,尽管他实在是没那个心情管这档闲事,终究还是披上外衣出了门。
任羲翎不清楚这个时间容澜会去哪里,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