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说没有什么不好的。曦儿,你的婚姻大事,外祖母比任何人都上心,放心,必不会胡来的。”
就因为太过上心,选的太好,林曦才更加愧疚。
“外祖母,是孙儿配不上白家小姐。”
他叹了口气,起身,掀起衣袍跪在太夫人的面前,从腰间荷包里取出一张泛黄看起来陈旧的纸,双手呈给太夫人。
太夫人看着那张纸,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看了眼低头跪地端正的林曦,她接过,缓缓地打开。
里面的字迹略微潦草,可仔细分辨也能看出写的是什么,寥寥数语,一切皆已道明。
太夫人看着看着脸色难看起来,瞧到最后,血色顿时全失,握着纸的手隐隐抖动,最后已经是明显地控制不住了。
重重地呼吸几声,她哑着嗓子问:“不是已经好了吗?怎么还会如此……啊……”
那张泛黄陈旧的纸终于从太夫人的手上掉了下来,从林曦的眼前落到了地上,那字迹,刺眼。
林曦听着太夫人的哽咽,只觉心口仿佛被一只手给紧紧地扼住,一阵阵地泛疼,他咬了咬唇,道:“娘胎里带出的不治之症,见到闽大夫之前,各位大夫皆道孙儿挺不过当年冬季,如今我能活下去,已是上天给予的最大恩赐,怎可再要求其他。”
林曦的声音平稳无波,似在讲述他人之事,可越是如此听在太夫人耳朵里更是不忍难受,悲从心中来,抽噎之声再难止住。
她俯下身搂着林曦哭喊道:“曦儿,我的曦儿啊,可叫外祖母如何是好……怎对得起你爹你娘啊……”
林曦的眼泪也瞬间夺眶而出,伸手回搂住太夫人已是瘦小的身体。
其实他也不算说谎,他的底子薄,从小到大那跗骨的寒症让他身子损伤地极重,即使成亲,也很难让女子受孕,套用后世说法,便是精子活性低。而且欲望也浅,与赵靖宜温存之时,亲昵的拥抱和交流比肉体交缠更让他接受些。
然而这再多的解释和理由皆不过是因为他想和赵靖宜在一起罢了,无边的内疚渐渐地拢上心头,罪恶感还是紧紧地占据心灵一处耀武扬威。
然而任凭负疚之感如何张牙舞爪,痛彻心扉,林曦依旧冷淡地不作回应,认定之事不后退不更改。
“外祖母……听天由命,便……算了吧。”
太夫人的眼泪抑制不住地掉了下来,“怎么能算了?这如何能算了?白家姑娘娶不娶不重要,可你的身子……林家的将来……你可是独苗苗了!”
林家,林青,他的父亲,那狱中最后一面,恍惚中闪过眼前。
他自私,自利,家族传承终究断送在他的手上,亲手。
后悔吗?
林曦不知道,一阵阵的疲倦涌上心头。
哭了一阵子,林曦抹了一把脸,缓缓地将虚软的太夫人扶起来,这个向来冷静骄傲的尊贵老太君如今似一寻常为儿孙伤心悲痛的老妪,一下子佝偻了,失了精神气,连分量也轻了不少。
林曦握紧了拳,忍住心中的酸楚,待太夫人坐上暖榻,才缓缓地再次跪在面前。
然而他的膝盖还未落地,太夫人便一把抓紧了他的胳膊,眼中带着希望说:“事无绝对,你调养了那么久,说不定就已经好了……想当初刚来京城,你那么瘦小,柔弱,动不动就病地躺床上,如今不是也与常人无异嘛!对……虽说希望渺茫但闽大夫并未说绝无可能……京中那么多太医,总有一两个擅长此道……”
太夫人越说越觉得有理,正要起身喊人,便见林曦再次重重地跪在地上,额头抵在地上,喊道:“外祖母,孙儿不想弄得人尽皆知!”
此言一出,太夫人怔了怔缓缓地坐回了榻上,看着林曦还带着惊惧的脸,才意识到这种病症若是不小心传扬出去对外孙的伤害会有多大!
太医院人多嘴杂,不可靠啊!
太夫人的眼泪忍不住再次流了下来,“曦儿……”
一碗燕窝粥端了许久,齐妈妈站在门口挥手喝退了所有丫鬟。
林曦实在不忍心让年迈的外祖母再次伤心,他便起身坐到太夫人身边,搂住她的肩膀,一边替太夫人拭泪,一边轻声说:“外祖母,孙儿是个知足的人,只要我活得好好的,这便没什么要求了,我想爹娘于我之心也是相同的……您说的对,我的身体不是在慢慢便好吗?说不得哪日就能痊愈了,只是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一两年,三五年不行,十年总是会有些起色的。”
见太夫人冷静了下来,林曦继续说,
“白家的婚事,我本想沉默地听从安排,只是夜深人静摸着良心想想,人好好的姑娘,嫁什么人嫁不得,为何要跟着我受罪,将来遭人非议呢?我若不知还罢了,可我心里清楚,怎能辜负一个好姑娘,这个时代,世人对女子总是苛刻的。”
太夫人摇了摇头,“我们不亏待她便是了,若是她无出,你也准不纳妾不留通房,守着她还不成吗?”
这有些无理取闹了,林曦心下失笑,不过对于一心向着自己的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