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儿,这都要绝后了呀!哀家一想到这是你弟弟的唯一血脉,这心就痛地睡不着觉。”
夏景帝简直震惊地说不出话来,“这……平日里不是好好的吗,怎就添了这么个毛病,朕即刻派御医给他好好看看。”
“看什么看!”太后回头怒道,“还嫌知道的人不够多吗?你让靖宜今后怎么做人,啊?当初就是你指的好婚,你那贵妃给的美妾,我一想到心里就呕的不行。让他好好地过日子行吗,别再塞乱七八糟的人给他。”
夏景帝被太后骂得不做声,他其实并不相信赵靖宜真的因此有了隐疾,说实话,身世悲惨的人多了去了,也没见各个刺激的得了厌女症。
只是世事难料,那小子闷葫芦似的,也难说。
不过让夏景帝因此放弃联姻失了那笔丰厚的陪嫁他也是不愿的,“朕也不舍的,只是母后,机会难得,朕不得不从大局考虑。”
看皇帝的神色,太后知道她动之以情的话是白说了,后宫不得干政,这事原本就不是单单一门婚事那么简单,于是起身淡淡地说:“哀家话已至此,皇帝若是一意孤行也无法拦着你,只是你们伯侄一场,他撑着给你看好了西北门户,本该君臣相得益彰,你好好思量这是否值当,莫让亲者痛仇者快。哀家累了,皇帝自行请便吧。”
夏景帝神色讪讪,太后虽是一介女流,然而当初能在激烈的皇位之争中将长子送上龙椅,幼子安稳亲王之位可见其智慧,只是一直不愿多说罢了。
看着太后已经伛偻的身影,那满头的华发,满脸的褶皱,夏景帝心里一酸便道:“母后放心,朕定会再三斟酌。不管结果如何,朕信任靖宜总是不会变的。”
能做到这些,已是不易,太后点了点头唤了女官进来,搀扶着进了寝宫歇息,她老了,已是力不从心。
要说夏景帝有多么迫切地想要促成这门联姻那是不可能的,丰厚的利益下,必然需要付出足够的代价,而这个代价他也并不舍得,即使他已经差不多拿定了主意。
太后之言虽未打消此念,但毕竟动摇了他的决心,过了几日圣旨也没下达,可见帝王之心依旧矛盾。
“皇上,莫要给琰儿再喂吃的了,再吃脾胃受不住,晚上躺床上得遭罪。”淑妃端过夏景帝手边的绿豆糕,转身让宫人带下去。
夏景帝也不恼,抱着十七公主亲热,看着小女儿撅嘴不高兴地扯自己串珠,一个劲地撒娇喊爹爹,那满腹愁虑尽散而去。
转头看到淑妃捻着一张名册看,便问:“爱妃这是看什么?”
淑妃闻言便坐到夏景帝身边凑上去笑着说:“琰儿快三岁了,臣妾想着也该给她启蒙教导礼仪,只是臣妾乡野出身,学识浅薄怕教不好她,正思量着寻一个教养嬷嬷呢。”
“当是什么事。”夏景帝说:“琰儿还小呢,让她的奶嬷嬷先教着就是。”
淑妃闻言便嗔了他一眼道:“琰儿的奶嬷嬷自幼疼宠她,怕是什么都依着,将来养成骄纵跋扈的性子,吃亏的还是她。更何况琰儿是皇家公主,代表是天家颜面,一言一行更需谨慎,师傅从小就要选对,好好教导,今后有什么事还能不偏不倚地提醒她,也就错不了。”
夏景帝就喜欢淑妃这细心周到,柔顺温和的性子,而且谨言慎行,从不恃宠而骄,不管是受宠还是冷落,都能自持本心从不开口要求什么,皇帝能不疼爱她吗?
不过淑妃的话也提醒了夏景帝,他顿时哈哈大笑,一把搂过来捏了捏她的脸颊,“爱妃可真是朕的贤内助。”
将女儿放下,夏景帝便在淑妃一头雾水下扬长而去。
待御驾远去,淑妃回身问道:“这么说可是使得?”
苏扬一接到信儿就立刻整了一队人马准备护着皇帝出宫,然而这人还没站齐呢,夏景帝的旨意就到了,微服私访。
那一众英姿飒爽的禁军被留了下来,夏景帝只带了他和几个侍卫换了便服出宫。这哪儿够,于是那一整的禁军们纷纷换了便衣,一溜水儿散布在周围路上,时刻注视着皇帝陛下的安全。
白老先生常年寡居,一个人过日子自是不讲究,活几日算几日的,可这有了小徒弟就不一样了。
林曦不及弱冠,刚要成家又搅了黄,细想来还真跟他有莫大的关系,婚事被退的时候白老先生心里其实很不好受,林曦开解了半晌才让这近七十的老头儿舒眉展目。
心里有了牵挂,白老先生就开始为林曦打算,这任国子监祭酒便是其一,他得为小徒弟开好门,找好晋身的途径才行。
这其二自是要活得长久些,至少要看着林曦成家立业有了后方能安心闭目。
这年头老人活过六十算是高寿了,他这个高龄若想再活个十年八栽的那必定得好好调养才行,不然他突然撒手而去,留下林曦可就不知道怎么办了,毕竟永宁侯家的老夫人也不比他年轻。
至于赵靖宜,白老先生在时还能看着照顾一二,等他一走,王府门槛林曦可不定能踏过去,再深想一些,皇宫的大门就更难进了。
是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