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贵妃,既然已被剥夺了掌管后宫的权力,便打定了主意向皇帝自请谢罪,是以心态平和。
应付了朝堂,夏景帝带着儿子们和侄子回了后宫。
满目琳琅珠翠,莺莺燕燕,端的是好热闹,让夏景帝的心情更为愉悦。
太后面容慈祥满含欣慰,疼惜地望着儿子及孙子们,“出去四个多月,瞧瞧,都瘦了,黑了,可见辛苦。”
夏景帝扶着太后坐于正中,眼中抑制不住的高兴,“儿子不觉得辛苦,母后坐镇于京中,才是辛苦。”
蜀王凑趣道:“都是想皇祖母想的,瞧,孙儿的肚子都小了,您可得给我多看几眼补回来才是。”四十好几的人,拍了拍肚腩作着怪模怪样,惹得太后大笑,“多大的年纪还作妖,快别做了,惹人笑话。”
梁王笑了笑,不多话,只是规规矩矩带领弟弟们跪于太后跟前,恭恭敬敬地磕头,“孙儿们在外,惹皇祖母担忧,甚为不孝,心中致歉,祝皇祖母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一一看过去,慈爱温和,让人亲近,“好好好,都起来,一个个平安归来就好。”
赵靖宜随着梁王起身而起,目光不经意间看到淑妃,后者站于人后,脸色却是煞白,扶着宫女的手似摇摇欲坠。
他平静无波地视线缓缓划过,耳边听到皇帝对太后说:“有靖宜在,朕还需操心什么,光听到他的名,宵小之辈也无人敢惹,一路顺遂。”
夏景帝的赞美,赵靖宜只能谦虚应对,道了声“不敢”和“谬赞”。
气氛正是热烈,却忽然传来一声尖叫,“娘娘——”,热闹顿时戛然而止。
待众人循着声响看去的时候,一个身影已经蹿到了跟前,却是一直默默无闻的九皇子。
贵妃离得近,正看到淑妃昏倒在宫女身上,如今九皇子正面露担忧地呼唤她。只见她死咬着牙关,面白如纸,闭眼不省人事,于是惊叫了一声,“淑妃妹妹!”
她正要凑上去,然而却被一股大力扯了开来,若不是梁王眼疾手快一把扶住怕是要摔倒了。稳住身形一看,却是一抹明黄已经抱起了淑妃,只听到夏景帝吼道:“太医——传太医——”
蜀王面露震惊及疑惑,然而转头看到自己母妃的脸色,顿时心里又是一惊,再低头看到贤妃紧紧抓住他的手,指关泛白,似隐忍着什么,心上顿时不安起来。
众妃皆不敢多言,惴惴不安的模样,无人开口也不敢擅自离去,倒是太后冷静,“皇帝,淑妃暂不易移动,送入凤慈宫偏殿吧,其余人等皆回去,照旧禁足于各宫,不得走动。”
赵靖宜静静地看着这场混乱,太后一说,便尽自离去。之后各宫各妃也带着随侍宫人离开凤慈宫,有儿女自然带着儿女走了。
只有九皇子似不曾听到懿旨,怔怔地留在原地,场面混乱,倒也无人管他。
宫里已经多年不曾听到冷梅二字,夏景帝登泰之兴在太医禀告的时候消失殆尽,眼底是一片阴沉。
四年前睿王府之事随着赵靖宜赐死姚侧妃被按下不提,如今出现在宫中,夏景帝不得不重视起来,淑妃是枕边的人哪,那幕后之人用心恶毒,早在出京前的那晚甚至更早便已经对淑妃下手了。
里里外外,忙忙进进,太后捻着佛珠坐在外殿,直到夏景帝带着凝重和暗怒走出来,方睁开眼睛问:“如何了?”
夏景帝眉间深深褶皱,看了眼自己的母亲,将嘴边凌厉的质问咽了下去,只是疲倦道:“母后,为何不早些派人告知于朕,淑妃这毒本不深……”
太后闻言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哀家不问后宫之事多年,也是昨日才得贵妃禀告,就不知她们何时知晓,又知道了多少,扮演的什么角色,如何告知?”
太后的意思极为明白,已是定性为暗地里的宫妃争端手段,夏景帝不置可否,神色间极为不愉。
“这后宫争宠本是常事,只是如此阴毒的手段,皇帝,哀家一想起来便不寒而栗,你可还记得敏妃之事?”
敏妃之名是一禁忌,极少有人敢当面在夏景帝面前提起,自然太后是不惧的。她这一说,夏景帝的脸色顿时一片阴郁,“这已经结束了。”
太后颔首:“但愿与此事无关。”
只是真的无关吗?
心里都有答案的。
殿中一时沉默。
良久,太后问道:“皇帝准备如何行事?”
夏景帝回过神,“不管如何,淑妃无妄之灾,必得救她,太医院这帮废物,只能暂时保她毒性不扩,病情不恶而已,还需四年前救了荣儿那……小子来。此事,朕定要追查到底,那人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只要她在宫中,朕便寝食难安,宜景宫朕时常过去,这次是淑妃,下次保不定便是朕!如此险恶之人,朕留她不得!”
太后点了点头,便道:“昨日哀家便派人去林府寻人,只是不巧他人随着白如松先生去了城外访友,还需寻些时日,皇帝便耐心等一等吧。”
“白师傅?林曦?”
夏景帝忽然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