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曦这棵树上了?
不过想想也是,白老先生严防死守, 为了自家小徒弟那时毫不给他这亲王脸面, 说关门外不许放进来那是等多久都没用,每日的闭门羹,吃了一餐又一餐, 每每能让人笑话许久,自尊心稍微强些都得打退堂鼓。更何况自小到大夏景帝就没见过他侄子这般费心费力也依旧得不到的时候。
天下优秀的男子多得是, 随他睿亲王选择嘛。
虽是这般想着, 不过未免也有些遗憾,帝王寂寞,难得有这么个乐子可看。
然而夏景帝正琢磨着往宜景宫走走,便见来公公带着满脸的笑容走进来, “皇上,睿王爷求见。”
顿时夏景帝精神一振,连坐姿都端正了起来,沉着声音道:“宣。”
稀罕地瞧了赵靖宜一眼又一眼,夏景帝忍不住问:“你真不死心?朕可不会帮你压着白师傅, 林曦是他唯一的徒弟,当儿子护的。”
赵靖宜抬起头,目光中没有一丝犹豫, “无妨,臣侄真心实意,想必总能守地云开见日月,况且有臣侄在,也无人敢嫁于林曦,只要伯父不乱点鸳鸯谱。”
夏景帝闻言挑了眉,他忽然发现这个侄子胆子是越来越大了,都敢打他的边鼓,不过这种偶尔被当做了靠山的滋味不赖,于是也不气恼,摆摆手道:“你的破事朕懒得管,不过这种事,一般人都不会答应,林曦可有大好的前程在,何必跟你牵扯?”
这种苦口婆心的话说得夏景帝自己都没了味道,赵靖宜果然不以为然,而且还露出一丝志在必得的笑容,他说:“您不知道,林曦容易心软,又不喜撕破脸,就是如今我步步紧逼,也不过躲在白府里不露面。时间久了,他会习惯与我在一起,况且之前本就好好的,若不是那些流言……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无用,而且我还有荣儿,他更舍不得荣儿为难。”
这份执着可真够可怕,夏景帝震惊的同时非常同情林曦,被这样的人盯上当真不容易。
他面色复杂地再次打量着自家侄子,不知道是赞他痴心一片,还是骂他疯狂乱来。
“伯父,这次便再帮我一次吧,琼林宴本就为了今科三甲而设,状元郎不在本就不合规矩,老先生护徒心切可以理解,不过林曦将来毕竟要进入官场,难不成也躲在白府里?他能躲我一辈子?”
自然是不能,不过刚刚听了那丧心病狂的一番话,夏景帝很明白老先生那颗操碎的心,能不见到自是不要见为好。
若是调换个身份,夏景帝会干脆将他踢回边疆这辈子别回京。
只是帝王的心终究是偏的,林曦再有才能,再受赏识也撼动不了赵靖宜一丝一毫,于是夏景帝答应了,只是警告道:“朕会下道圣旨,不过你得答应朕,琼林宴上不许乱来,敢丢皇家颜面,你就滚回边疆去,一辈子别见了。”
赵靖宜满意了,跪地谢恩,“是。”
夏景帝只有叹息一声。
林曦将文稿一一核对,修了错别字,又字迹端正地重新抄誉了一份,才放下笔绕着手腕松了一口气,不过才三天的功夫,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周妈妈朝书房里张望了一眼,见林曦正伸着懒腰,便立刻端了汤盅走进来,小心地避开桌案上的文稿,放平,“少爷,先喝汤吧。”
掀开盖子,一股浓郁的香味儿扑鼻而来,林曦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凑上去,“好香,是周妈妈最拿手的养神汤呢。”
周妈妈瞧林曦那小狗模样地嗅,好像小时候那般天真烂漫,不禁抿嘴笑了笑,“越活越回去了,快喝吧。”
林曦是真的饿了,便顾不得斯文,足足喝了两碗才感觉有了力气。
周妈妈在林曦喝汤的时候,细细地打量着他的面容,眼底有些青黑,神色也有倦意,不过并不萎靡,外面的沸沸扬扬似没并有影响到他。
“少爷,你有何打算?”
林曦闻言放下碗和汤匙,执起卷帕拭了拭嘴角,目光不自觉地透过书房的门窗望向大门,问:“这几日他都有来吗?”
周妈妈点了点头,“每日必来,只是进不了。”
林曦于是露出了放心的笑容,又将空碗递给周妈妈。
“这最后一碗,可不能再喝了,马上该用午膳。”话虽说着,周妈妈还是将碗倒满,放到林曦的面前,看着自家少爷满心信任的模样,不禁带了忧愁,“您和王爷将来究竟怎么办,可真是愁死奴婢了,做梦都梦到夫人叱责奴婢没有尽到本分规劝您。”
林曦一边喝着一边说:“谁能预料将来呢?至少如今的局面已经比当初谣言四起的时候要好的多,皇上并没有怪罪,相反甚至有些愧疚于我呢!只要赵靖宜坚持,时日长久了,我与他就算真的光明正大于一处,也将是众望所归,回应王爷的一片痴心罢了。”
周妈妈听林曦这么说,知道再无回心转意的可能,心里既是难过又是高兴,一时不知如何描述这个滋味。
“周妈妈,你们信我吧,我总会让林家上下过得更好,林曦不会让林家蒙羞的。”
笑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