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头,再怎么瘦削也是个大男人,从家到指挥部游竞抱了他一路,此刻久经沙场的皇储无奈地察觉到自己的手臂已经开始颤抖了!
游竞若无其事地走到主座上,耶戈尔自然而然地从他怀里滑下来,偎在他身边。
言静也一脸严肃,李斯科正襟危坐,克罗托眼神闪烁。
他们三个都没有什么异议,其他人也只能装作一切正常。
什么都没发生,皇储身边没有一个穿着柔软帽衫的蓝眼睛小可爱好奇地把自己搭在颈窝的长头发塞进嘴里,皇储也没有把他的头发从嘴里拽出来然后变戏法地掏出来一纸袋小圆饼干。他甚至还伸直了双腿大咧咧放在皇储身上还伸了个懒腰!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除了旁若无人的主角们大家都在给自己洗脑。
哦,还除了一个人。
一个坐在克罗托下侧的人,他长着一张勇武的脸,毛发浓密,粗粗的眉头像两朵乌云压在眼皮上,眉心一道深刻的竖纹,显示这个人并不像表面那样粗犷狂放。
他是帝国选帝侯阿特洛波斯。与其他潜藏在矿区里的旧贵族不同,他在战前做偷渡的买卖,在边境小有势力。他并不担心自己的身份暴露,因为他和他的生意一样不见天日。他会给反抗组织提供资助,因此地位超然,但他不直接参与反抗组织那些暗杀、暴动之类的阴谋。他精明独到,懂得怎么恰如其分地保持自己在遗民中高贵的身份,而又不至于把自己卷入太多的风险之中。
直到河岸基地投降,他才下定决心投靠皇储,凭借选帝侯的血统和往日在反抗组织积累的善缘一日而上青云。皇储麾下三支精锐,河岸军在投降之后,司令已称病退居,军队唯言静也是从。李斯科长袖善舞使移民们俯首帖耳。但帝国势力这一边,克罗托年纪太小,性情不沉稳,不足以服众,因此阿特洛波斯到来之后隐隐有与克罗托分庭抗礼之势。
他粗粗地咳了一声,一双突出来的眼睛紧紧盯着皇储:“殿下,对阿尔戈斯的进攻,您还打算亲自率兵吗?”
阿尔戈斯是天琴座最后一道关隘,自阿尔戈斯以往就是繁华美丽的内围行省,有源源不断的财富,生机勃勃的人们,纸醉金迷的生活,如果破了阿尔戈斯,整个天琴座就像被打开蚌壳的蚌肉那样柔软美丽,毫不设防,除了奥菲斯的卫城军之外,再没有什么能阻止帝国长驱直入了。
胜败就在这一战。
阿特洛波斯对此虎视眈眈很久了,如果他能够征服阿尔戈斯行省,不仅可以顺势掌握兵权,而且功绩足以彪炳史册——虽然他并不在意自己身后的声名,只在意实实在在的地位好处,那好处也是数不胜数,把言静也克罗托之流都踩在脚下,帝国正式复国之后,一跃而成为摄政王都是有可能的。
从这个角度说,他其实比李斯科更像一个商人。
唯一的难处就在于皇储战必躬亲,他是一个极端的独菜者,把所有的荣耀和权力都牢牢握住自己手中,偶尔施舍给旁人一些好处。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调转视线,一双狠辣的眼睛像两只蚂蟥贴在天真懵懂的耶戈尔身上。
第99章
阿特洛波斯像野兽捕食之前做的那样,舔了舔干裂的嘴角,不甚恭敬地说:“殿下,阿尔戈斯是块难啃的骨头,到时候仗一打起来,谁知道会出什么事,依我看,若您要亲征,不如把储妃安置在后方,省的被兵荒马乱惊扰到。”
他想得非常如意,皇储血气方刚的年纪,燕尔新婚正是如胶似漆难舍难分,他未必舍得撇下枕边人去前线督战。只要皇储松口不去前线,他就有把握挤掉其他人,拿到指挥权。
耶戈尔半知半解地意识到又有人想把他和游竞分开,气得脸颊一鼓一鼓的,凶巴巴地从饼干袋里掏出一块小饼干朝着说话的那个人砸去。
饼干打歪了,撞在桌子的一角,掉到地上碎成几片,在肃穆的会议氛围中滑稽得可笑,但没有人敢笑。因为皇储正在旁若无人地用手绢帮他擦手指上的饼干末。
皇储一向是公私分得很清楚的人,不,应该说,皇储是个毫无私欲的人。他铁血无情,从不软弱,从不出错,因此人们越发视他为神明。但是皇储从在哈迪斯开始就变了,他无缘无故停留了近一个月,战事因此停滞,然后又忽然大婚,娶一个身世卑微的移民。
这一切还有的解释,毕竟皇储的谋划从不是别人可以妄自揣测的,停留哈迪斯有其不足为外人道的原因,而匆匆忙忙的婚姻出于某种政治考量。但今天眼睁睁看到他对一个浑浑噩噩的漂亮男人关怀备至,而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在军事会议上!
这不得不让人心惊,让人怀疑这个骄傲的耀眼的年轻枭雄被胜利冲昏了头,被美人迷晕了眼,而不知不觉地陷入某种致命的危机中。这种危机在历史上多次上演,无论是天琴座还是地球,在天琴座是战后如一道流星般迅速跌落凡尘的游不殊,在地球上是乌江畔自刎的楚王项羽。
而更让他们惊讶的是皇储的回答,他不疾不徐地把手绢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