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刻品,但他可不是什么有健康成长环境的小朋友。
他三岁之前封闭在一艘要啥没啥的星舰里,要命的是他还早慧。
有些东西是无法弥补的,在没有人能看到的地方,游铮动情的能力在三岁基本就定型了,他无法像正常人一样爱上这个连续的、变化的、五光十色的世界,感情像液体一样游走,分流,稀释或者汇聚。那不是他在生命最初看到的景象。
游铮的双亲,这个星座曾经最有权有势的两个男人,为此想尽了办法,但是皇帝也不是神,不能挥一挥手就给他家小孩造一个宇宙。
齐知闻弯下腰捂住他的眼睛,语气柔软:“阿铮,猜猜要给你看什么?”
耳畔传来动物嫩嫩的叫声,齐知闻松开游铮,把一只绒毛丰厚的小松鼠捞在手里,递给他:“可不可爱,给它取个名字好不好?”
游铮有点吃力地抱住那只松鼠,看它拱了拱自己的脖子,慢慢地把脑袋贴在那质感很好的仿真毛上,轻声说:“叫小绵。”
齐知闻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游铮还趴在柔软的地毯上,从裤子口袋里掏出糖来让松鼠一口一口地舔。
“你不能再给他做这些玩具了。”游不殊叹了口气说,手拢住他的双肩。“游铮不可以把自己的感情寄托在虚假的机器身上。”
齐知闻微微被吓到,随即愠怒地转过脸去,问:“那要怎么办?他才两岁多,他需要知道正常的世界是怎么样的。不是只有爸爸妈妈,和空荡荡的船舱。”
游不殊沉默了一晌:“他要认识的,是会变化的万物、会死亡的生命和身不由己的人类,而不是他想要什么家长就能给他弄来什么,永远毛绒绒的兔子和从不凋零的仿真花,他得学着失去。”
齐知闻挺直了脊背,抿住唇说:“他是皇帝的儿子,能够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这些他用不着明白。”
这话一出口,两个人都僵住了。最后,是齐知闻打破了沉默,笑着说:“哈,我一时糊涂,有游元帅在,齐知闻很快就要沦为亡国之君了。”
他后退两步,眼睛还是死死地盯着游不殊,漆黑的瞳孔微微摇晃:“到时候你怎么教导儿子都和我无关。”
“阿念!”游不殊叫道,急切地上前握住他的手腕,齐知闻正要甩开他,背后传来游铮小小的声音。
“你们在吵架吗?”他抱着松鼠,仰着脸问。游铮还太小了,以至于他靠近时游不殊都没发现。
“没有,”游不殊用极轻的语调说道,仿佛害怕声波的振动会击倒游铮一样,很难想象他刚刚还打算残忍地没收儿子所有玩具,他一手坚定揽着齐知闻的肩,一手轻松地捞起儿子,“我们没吵架。”
游铮澄澈的眼睛看了看游不殊,又转向齐知闻,齐知闻很配合地露出一个“什么也没发生”的笑容。游铮突然松开了手,机器松鼠掉到地上,发出“叽叽”的声音敏捷地跑掉了。
“我不要小棉了。”他简洁地说,“只要爸爸妈妈。”
“好。”游不殊用力抱紧他们俩,说。
“那我今晚能和你们一起睡吗?”
是夜游铮牢牢地一手拉着一个,手心攥出汗了都不肯放开。
齐知闻首先忍不住了,侧过身来捏住游铮的小腰把他往上提了提:“宝贝,放开手,你这样睡不着的。”
“妈妈,你是假的吗?”黑暗里低落的声音。
“当然不是。”齐知闻好笑地回答。
“那我会失去你吗?”
齐知闻一滞,摸了摸他的额发,轻轻说:“不会的。”
游铮一夜没睡着,吓到了游不殊和齐知闻,这一对习惯了唯我独尊的家长从此不敢在游铮面前论及生死。但什么是失去,什么是人力所不能及,这一课,最后还是齐知闻亲自教他的。
在游参谋长二十三年的短暂人生中,唯一的污点就是八岁的时候玩失踪被学校请家长。
这个几近完美的学生径直从历史课堂上离开了,在老师慷慨激昂地赞颂他父亲在百年战争中的功绩时,如此出乎意料以至于震惊之中没有人作声,看着游铮平静地走出教室,顿了一步,冷冷地斜睨过来。
苏瑟最先反应过来,从座位上跳起来飞奔出去拉住游铮的手。等所有人如梦初醒两个孩子早就不见人影了。
留下一地鸡飞狗跳,学校派人手找了几个小时还是无果,哪承担得起弄丢了两个小祖宗的责任,思来想去战战兢兢地通知了游不殊。
苏瑟仰着脸站在树下,长发映得金灿灿的,他大叫道:“阿铮,你下来!”
树叶间传来细细簌簌的响动,游铮回答的声音还带着不太重的鼻音:“你别喊,我想自己呆一会。”
他不说则已,苏瑟听见这话就生气了,自己难得好心好意来安慰人,游铮居然说不需要!
他容不得游铮的不需要,走上前去踢了踢那棵树,确保它足够稳当之后,手脚并用很快地爬上了树干。游铮正在发呆,脚下突然冒出了一个金色的小脑袋,他愣了愣,叹口气,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