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银刀在空中划出银亮的寒芒,如同黑夜里的一道星光。
院长偏头躲过直冲他门面刺来的银刀,手中的铜针管高高举起,向斜下侧江珩的脖颈扎去。
江珩瞳孔微缩,立刻矮下身,银刀改变方向,朝着院长的腰侧砍去。
院长被迫放弃了对江珩的攻击,再次闪避到一旁。
“你明知道你的方案是不可行的,为什么还在继续研究?”江珩紧盯着院长,看他慢斯条理地抚摩着铜针管。
院长像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故事似的,感兴趣地挂上了那副假惺惺的温和笑容:“不可行?”
“不,它是可行的。只不过用来实验的材料们太脆弱了,他们承受不住压力,所以无法得到救赎。”院长摆弄着铜针管,怜爱地望着它尖锐的针头,看它在灯光下反射着摄人的光。
“江医生,你明白吗?我在为医学做出巨大贡献!”
院长张开双臂,笑容变得狂热骇人:“你会是我最珍贵的材料的,你可以承受实验的强度,一定会变得比我的小于果更加完美——!”
破空声从背后传来,江珩凭着直觉俯下身,险而又险地躲过了从背后射来的十七支针管。
锋利的针头擦过他的背部,划破了他薄薄的上衣。
十七支针管没能命中目标,缓缓飞到院长的四周,它们浮在空中,针尖转向,重新对准江珩,像一支支等待离弦的利箭。
院长的黑眼珠狂乱地转动着,颈部像被人突然扭断了般,整个头沉重地歪向一边。
他的平整完好的面部皮肤被一点点剥离,露出斑驳的猩红血肉。
江珩忌惮地握紧手中的银刀。
院长抬手摸了摸血肉斑驳的面部:“如果不是那场爆炸,我甚至不用再找新的材料,只差那么一点,只差那么一点!”
“而你,晁成益,还有那个该死的病人,凭什么你们可以逃过一劫,为什么我这样伟大的贡献者却死了?”
院长向前猛地一挥手,浮空的十七支针管整齐一致地再次刺向江珩:“你该死,你们都该死!”
江珩向后一仰,腰部柔软地塌陷下去,手掌在地面上快速地一撑,一个漂亮的侧翻,避开所有飞来的针管。
但院长却抓住江珩躲避的时机,冲上前一把摁住江珩的肩膀,把他死死按在地上,手中的铜针管毫不犹豫地下落,准确无误地对着江珩的侧颈静脉狠狠扎下。
江珩反应迅速地抬起银刀去隔挡,但刀尖却只碰歪了针头,没能阻挡铜针管的下落。
糟了。江珩睁大了眼睛,试图躲闪,但院长的力气异常的大,他的肩膀被死死抵在地板上,几乎不能动弹。
他又挣扎了几次,屈起膝盖想顶开压在他身上的院长,但动作却立马被院长察觉。
地面上陡然伸出数条束缚带,把江珩捆得严严实实。
银刀隔挡已经来不及,身体也被捆得很牢,根本动不了。
地面冰凉的温度从后背划破的衣服口浸到皮肤上,江珩被冻得一个哆嗦。
要失败了吗?
失败了,就没法拿到那笔钱了……
奶奶的手术也就做不了了。
江珩无助的眼睛里渐渐蓄起水雾,心脏难受地揪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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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的情况不算太好,虽然她之前的健康状况不错,但也没有办法一直这么耗下去。”
“你是她的家属吗?”医生的表情刻板严肃。
“是的。”
“我们建议尽快再动一次手术,手术费用大概需要——”医生的声音越来越遥远,他几乎有些听不清了。
“好的……我会尽快交齐手术费用。”
“谢谢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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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江珩小声地叫道,声音轻得几不可闻。
突然,一阵剧烈的爆炸让整个玻璃大厅的地板猛烈地晃动起来。
快要扎进江珩脖颈里的铜针管陡然停下,随即跟着它的主人一起滚到了一旁。
爆炸声接连不断地响着,仿佛要把整个医院炸穿。
院长手中的铜针管被他松开,无力地掉落,与坚实的地板碰撞,发出一串“叮铃哐啷”的声响。
“不……不……又是爆炸……不!我的医院!我的研究……”院长滚出老远,瑟缩地团在地上,口中神神叨叨地念个不停。
无数怨灵冲进玻璃大厅里,他们穿着病号服,脸上都是深切的仇恨。
“是你害死了我……”
“是你害死了我们……”
清醒过来的病人们终于从漫无目的飘荡的游魂状态里挣脱出来,一个个愤怒地朝地上的院长扑过去。
他们啃噬着他的灵魂,撕扯着他的血肉,听着他的哀嚎,只有这样才能够平息内心的仇恨。
一旁的卢医生也未能幸免于难,同样淹没在了病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