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
光源的缩小意味着黑暗的扩大,但却不仅仅是这样。
黑暗可以滋生很多东西。
刚刚听顾谨谚说话的时候,江珩就觉得周围有些奇怪。
地道明明那么狭长,可是顾谨谚说话时,声音却仿佛被关在狭窄空间里发出的一样格外集中。
江珩忍不住从顾谨谚松开了些的怀抱里探出身子,然后伸长手臂往前摸了摸。
他刚把手臂伸直,指尖就触碰到了障碍物。
一堵墙,又软又滑的,摸起来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像是某种活物光滑的皮肉一般。
“有堵墙。”江珩转头跟顾谨谚说。
顾谨谚把手上的油灯往前送了送,照亮了那堵漆黑的、油光滑亮的墙。
它像是融化又重新凝固的猪油,微软又油得反光,让人看着腻味又恶心。
顾谨谚又照了照身后,看到了几乎同样的景象。
墙蠕动了下,又往两人靠近了一点。
江珩小声说:“谨谚,它会动。”他现在觉得刚刚指尖的触感有些恶心了,干脆用手指头在手里的木棍顶上蹭了蹭,试图蹭干净那种怪异的感觉。
顾谨谚心里大概有数:“嗯,是活着的怪物,大概是想困住我们。”
之前也说了,这是一点对付陪护人的小把戏。
陪护人本身的机能太过优秀,想要追捕逃跑的猎物简直轻而易举,因此必须要设置能够绊住它们片刻的障碍,否则再优秀的逃跑路线也派不上用场。
而牵绊它们的,只有同样身为非人生物的东西。
“它会吃人吗?”江珩感兴趣地问。
“不清楚,之前应该是没有吃过的。”顾谨谚话音刚落,“墙”上就咧开一张嘴形的缝隙,里面还淅淅沥沥地流出了点黑糊糊的黏液。
它看上去就像是馋出口水了。
“……”
“……真的不会……吃人吗?”江珩犹豫地说。
顾谨谚从善如流地改口:“也许它们进化了,现在吃人了。”
江珩用木棍指了指那张嘴:“它看起来很想吃我们的样子。”
顾谨谚思索着这个东西它是怎么变异的。
江珩认认真真地跟“墙”商量:“你不能吃我们,人肉不好吃的,你应该去吃巧克力、抹茶慕斯、焦糖布丁、戚风蛋糕、草莓冰沙、香草冰淇淋……”
顾谨谚听着江珩越报越长的甜点菜单,思绪一片混乱。
他刚刚在想什么来着,是在想豆乳盒子吗?
江珩一口气把想到的好吃的小甜点都给报了一遍:“……你应该要吃这些,这些都很好吃。”
“墙”被一连串的甜点名糊了一脸,可惜它没有思维,不然或许真的会有所心动。
江珩苦恼:“它怎么都不心动呀。”明明他说得自己都快流口水啦。
顾谨谚温声:“它没有耳朵,可能听不见。”
江珩恍然大悟,惋惜地用木棍戳了戳“墙”,原来是个聋子。
“它听不懂人话,我们要怎么办,破墙吗?”江珩把木棍收回来,“墙”上被他戳出来的凹陷很快又变得平滑。
“墙”再次向两人靠近了。
“嗯,直接破墙。”顾瑾谚说。
江珩打量了一下:“要怎么做?”
“墙”看起来平实光滑,被江珩用木棍戳出的凹陷也很快会复原如初,怎么看怎么棘手。
顾瑾谚沉吟,他知道对付“墙”的方法,但问题是“墙”现在似乎产生了异变,他不能确认以前的方法是否依然有效。
算了,试试看吧,实在不行,就用他的火烧了。顾瑾谚眸色沉沉、
“试试用火烧吧,刚好有个没用过的火把,就用它试试吧。”顾瑾谚的视线落在江珩手里的木棍上。
火把点燃,江珩握着它,跃跃欲试地上前用火烧了一下“墙”……的嘴。
被火触碰的地方。如同解冻融化的油脂,它慢慢地渗出稠黑的液体,看得人直反胃。
江珩盯着融化的地方,总觉得很眼熟。
有点像之前在安吉密室下面见到的漆黑粘稠的河水。
难道它们是同源的吗?
“墙”的嘴已经被江珩烧掉了一个角。看起来滑稽又诡异。
但它没有反抗,如同没有痛感一般,只是呆呆地杵在原地被江珩用火烤。
被火烧了之后,“墙”就不再向江珩和顾瑾谚逼近了,仿佛被吓怕了一样,只敢干站着让江珩烧完一堵再烧另一堵。
“墙”融化的时间不长不短,最后变成了一滩粘稠的黑色液体聚在地上,再看不出生机。
“它们不会再复活吧。”江珩有些不放心地蹲下来,眼睛睁得大大的,使劲瞅着“墙”的残骸,像是要把它给用视线给分解透彻了。
顾瑾谚纵容着江珩,他站到江珩身边,特地提着油灯给他照明,让他爱看多久看多久。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