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维清终于挨不住困顿,倚在墙角陷入了沉睡。
醒过来时,易维清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他揉揉眼睛,活动一下麻木的双腿,不出意料地发现自己身边还躺着另外一个人。
这个人身体的温度是易维清无比熟悉的,这些天来,他每个晚上都跟这个人睡在一起。
“辛丰翎?你怎么样了?”
易维清小心翼翼地坐起身,避免碰到辛丰翎伤痕累累的躯体。这张病床的空间对于一个人来说绰绰有余,对于两个人而言就有些局促了。幸好易维清身量纤细,他像只小猫乖巧地蜷在辛丰翎手边,仰着那美丽清纯的小脸忧心忡忡地端详辛丰翎。
病床的上半部分被支了起来,辛丰翎半倚半坐靠在床头,右胳膊打着厚厚的石膏固定在胸前,胸腹部分裹了一层又一层的绷带,病号服只能披在肩上。不过,辛丰翎的心情倒是很不错,抬起没受伤的左手捏了捏易维清的脸颊。
“我已经没什么事了,但是你么,呵。”
易维清问:“我怎么了吗?”
身体检查的初衷是出于安全考虑,防止易维清受到歹人的毒害,没有想到居然查出了一个意外之喜。
辛丰翎坐直身体,掩饰不住心中的喜悦之情:“你怀孕了。”
易维清登时瞪大双眼,像是听不懂“怀孕”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辛丰翎心情格外舒畅,畅快到连身体的伤痛都可以忽略不计。他变戏法似的摸出一支香烟,没有点燃,就那么直接叼在嘴里尝味道。见易维清傻乎乎地抚摸平坦的小腹,辛丰翎眼含笑意地说:“我都说了,幸运女神是我的婊子。哼,瞿寰辰这小子居然想拉我给他的倒霉哥哥当陪葬,简直是痴心妄想。”
“啊?”易维清吓了一跳,连忙追问辛丰翎,“爆炸案真的是二王子做的吗?”
辛丰翎闷声闷气地说:“不是他就是他老子,反正亲王宫脱不了干系。”
易维清担心极了:“那怎么办?女王陛下会不会报复寰辰?”
寰辰?
小婊子还从来没直接叫过我的名字呢。
辛丰翎脸色一沉,一把掐住易维清的脖子把人直接摁趴在自己的大腿上。易维清的额头硬邦邦地磕上床沿,疼得眼冒金星,娇嫩的肌肤红了一块。
辛丰翎吐掉香烟,大手摁着易维清的细腰,咬牙切齿地说:“你个小婊子就会气我,肚子里怀着我的种还不老实!”
易维清怕压到辛丰翎的伤处撑着床想爬起来,却被辛丰翎视为“不老实”的证据。啪的一声,辛丰翎狠狠地打了一下易维清的屁股,易维清从小到大从未被人打过这个地方,也就辛丰翎这个混蛋会如此随意地打骂他。
易维清又生气又委屈,趴在辛丰翎的大腿上大声地分辨:“我只是叫寰辰叫习惯了一时忘了改口,嫁给你以后我早就没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了!”
“哦?是么。”
辛丰翎立即拎着易维清的后脖子把人提起来,易维清不得不双腿分开跪坐在辛丰翎身上,一抬头就撞见辛丰翎百般怀疑的表情。
易维清自叹命苦,带着哭腔控诉道:“当初是你把我从王子手里抢来的,你应该明白,我很可能已经跟前未婚夫发生了亲密行为。如果你真的这么介意这一点,那你为什么还要向我求婚?你是不是为了筹集军费?”
听易维清带着可怜兮兮的哭腔说话,辛丰翎心里原本升起了一丝怜惜,易维清毕竟比他小十几岁,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罢了。但是听到最后一句,辛丰翎简直被这不懂事的小孩子气坏了,凶神恶煞地说:“老子稀罕你家几个臭钱吗?我想要钱还不能直接问你老子要?他敢说不给?”
易维清鼓起勇气追问:“那你为什么要娶我?”
辛丰翎捏着易维清尖尖的下巴,凶狠地说:“我是想跟你好好过日子,但你呢?白长了一张漂亮脸蛋,一开口简直要把人气死。”
“你从来都不说,我怎么会知道你喜欢我?”
“如果我不喜欢你那我为什么要娶你?这么清楚的事情还需要解释吗?”
“就算你是真的喜欢我,但你也是真的伤害了我。”想到那双加勒比海般的漂亮眼珠,易维清心里一酸,眼中泪光闪烁。
“如果你说的是我把你从二王子手里抢来的事情,那我要告诉你,我这个人向来如此,看中什么东西就一定要弄到手,我这辈子都不会为这件事道歉。”
易维清伤心地低下头,脆弱地攥紧纤细的手指:“你还扇我巴掌,还拿烟头烫我的背。”
辛丰翎皱了皱眉,说:“那是因为……”
易维清鸦羽般的睫毛湿漉漉的,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轻:“我每天晚上睡觉只能侧着身子睡,不管穿什么衣服后背的疤都磨得生疼。”
沉默片刻,辛丰翎用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嗓音道歉:“对不起,我前段时间真是被你气坏了。”
易维清抬起头,用无比忧郁的眼神深深地凝视他:“你是要说,这一切都是我咎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