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心如死灰的人,那么一个心如死灰的人做出现在这些事情不也是很正常的吗?”
“不,还有一个词叫做死灰复燃。”越华盛吃了他一个卒,眼角下垂,眼神也带上了几分苍老,“你还没死心,因为你突然有了一种和薛延一样奇怪的信仰,是叫薛延吧?信仰这种东西,有时候也是一种毒药。”
因为人为了自己的信仰很可能丢掉性命。
姜笑川为了自己的信仰,又会付出些什么呢?
其实在上一世,他看到那一纸宣誓的时候,信仰这种东西就已经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就算重生回来之后因为世事所迫重新涉足泥潭,内心那一盏灯的光芒时有微弱,甚至被越来越巨大和浓重的黑暗压制,也不曾熄灭。
几度回首,他以为自己心里一定是空荡荡的一片黑暗,可是每次看,都还有一豆微弱的光芒。他心里的灯从来没有熄灭过。
心如死灰,也仅仅是“如”而已,而非“是”。
死灰复燃自然也是说不上的。
姜笑川现在很危险,档案到底是不是还在他的手里,只有他自己知道,可是如果别人怀疑到他,难保不是下一个钱启明。
“越老多虑了。”
信仰是毒药的话,连城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对心智脆弱的人来说,这是毒药;对心智坚强的人来说,这是武器。
于姜笑川而言,也许二者皆有。
越华盛也不说话了,他只是在棋盘上,回忆着自己和老战友的那些旧时光,姜恩成,这么多年是不是怨过他,他过的是什么日子,姜恩成过的又是什么日子?
也许当年,他多说一句话,姜恩成不会是今天的结局,姜笑川也许……
都是也许。
整个客厅里,就只能听到落棋的声音。
一盘残局被下活了,最后竟然又下成了残局。
“说到底,这是和棋。”越华盛踌躇了许久,还是放下了棋子。
“是两败俱伤。”
姜笑川也不再下了,坐直了身子,看着眼前这一盘棋。
象棋能下成是和棋,很少见。
和棋和两败俱伤。
的确是一样的。
越华盛黯然,“你的棋力和你父亲的相比,竟然也是分毫不差的。”
姜笑川起身,“我不过是很会算棋罢了,没本事下赢您。越老,如果没事的话,我去找越青了。”
“没事了,你去吧。”
姜笑川离开客厅,留下了原本就是残局的残局。
越青瓷在走廊的花园边等他很久了,见他出来就问道:“你跟老爷子下棋了,怎么样?”
“和棋。”到了越青瓷的面前,他却又不说两败俱伤了。
越青瓷沉默了半晌,站在廊间的石柱下,才道:“你棋艺很高。”
姜笑川摇头,“我很会计算。”
越青瓷说:“我以为你会说算计。”
姜笑川再摇头:“我以为你很会算计。”
……
二人相对无言。
越青瓷带他去了客房,姜笑川没有拒绝,他现在似乎的确找不到地方住,市政大院那个地方,于他而言已经是名不正言不顺。
只是不知道,连城是不是能够发现他留下的东西。
晚上的时候,他躺在陌生的床上,睡在陌生的地方,脑子里转着的似乎也是一些很陌生的想法。
他用房间里的电话给乔余声打电话,确认薛延的情况,乔余声却在电话里问他:“今晚你方不方便到省院来?”
“怎么?”他不知道乔余声是想要干什么。
乔余声在那边,看着自己桌上摆着的一支改造过的五四式手枪和一把锃亮的手术刀,眯起了眼:“有一场好戏。”
容少白于乔余声有过大恩,他虽在有的事情上不听从容少白,可是人情债是世界上最难还的债。
“姜市长,来看看吧。”
站在灯下,姜笑川沉默地压下了电话。
第77章 杀意
“姜市长来时,有碰见什么人吗?”
“你希望我碰见谁呢?”
夜里,乔余声的办公室里,出现了这样的对话。
乔余声玩着手术刀,斜斜坐在椅子上,没说话了。
姜笑川才到没一会儿,所谓的好戏,似乎还没开场。
“碰到不该碰见的人,自然就好了。”乔余声耸肩,然后看着沉静的姜笑川,忽然冒出一句,“我觉得你心里有杀意。”
杀意。
姜笑川摸了摸自己的眉心,习惯性动作,指甲是透明的,点在眉心时候动作很轻,“有杀意的人看谁都带着杀意。”
“我竟然不知道你跟越青瓷很亲厚。”乔余声没接他方才的话,却换了个人谈。
话题与话题之间的跳跃性很快,姜笑川的思维也跟着跳跃。他说:“我跟他只是认识,算不上是亲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