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珏走了过来,毫不客气道,"哥哥,他何曾当我是主子?由始至终都只有你是他主子。"
"七弟,我府里容不得背主的人,不管他跟你说了什么,那绝不是哥哥我的意思。今日来,便是将这奴才交给你处置。说完拎着祁宁耳朵丢到容珏跟前。"
祁宁吃痛,一下被摔跪在容珏面前。府里众人见此情形,一阵骚动。
凌彻见容珏眼中明显闪过不忍,便将手掌放在祁宁肩头,"五殿下这样说,我便代我家主子收拾了他。"
"住手!"容珏按住凌彻,"今天本宫大喜日子,你怎么这样不知轻重。"
跪着的祁宁身体抖动,抬头看向容珏,眼中强忍泪。
那日决绝时,容珏尚未见他如此。
"七殿下,宁祝你和王妃白头偕老。"这句说完,泪再也止不住。
容珏心头痛极,却勉力绽出一个笑来,转头向容冕说,"哥哥,人你带回去,我不怪他。你别打他,也别杀了他,算作对弟弟的贺礼了。哥哥,我们之间的恩怨就此了了,你还是我爱重的五哥。"
"弟弟,这么说就是不信我。这奴才竟离间我们兄弟之谊,不知得了谁的授意,怎可轻易饶过。"
"哥哥,不管他是谁的人,都与我无关了。我不在意,哥哥也别在意,便没人能离间我兄弟情分,你若罚他,便是说明真在意了。"
容冕尴尬一笑。
"哥哥,请上座,今晚多喝几杯。"容珏做了个请的手势,走过祁宁身侧,低眉轻声道,"起来吧,没事了。你主子跟我不同,以后自己小心着点。"
祁宁起身让路,跌撞着碰到容珏手肘,全身抖了一下。容珏见地上湿了一片,尽是他的泪水,下意识的想去揽他,却是硬逼着自己将那伸手的动作换了拂袖。"哥哥,走吧。"
祁宁那一晚上站在七皇子府门口,听着府里的喧闹之声。那时已近寒冬,快要冻僵之时,凌彻拿了一壶酒而来,"主子赏你的喜酒,喝了吧。"祁宁什么也没说,拿起就往嘴里灌。
"他这样对你,你怎么忍心伤他?"凌彻叹道。
祁宁无言,红了眼睛。
"若非他拦着,我真想杀了你。"凌彻举起手中酒罐,往嘴里倒。
"凌彻,各为其主。要争天下的人,谈感情不可笑么。"祁宁冷冷道。
"既是如此,你好自为之。"凌彻摔下酒罐,留祁宁独自在外。
当晚容珏大醉,在一众皇亲起哄声里,抱着苏惋进了房。
祁宁默默跟着容冕出府,在七皇子府外被当着众人面赏了两计重重耳光,伏在门槛下吐了口血。
凌彻思及那两个巴掌,不知为何在暖阳里打了个寒战。倘若如今上位者是容冕,容珏和他会是怎样一副光景。
容珏朝着御书房走,凌彻止了思绪,快步跟了上去。
第18章 结交
凌彻跟着容珏进了御书房,二人几乎同时看见了案头的淡黄色信纸,在一沓新来的奏章上方放着,尤其显眼。
容珏缓步走至案前落座,凌彻立在右边站定,眼神却不由往那信纸上瞥。九儿添了茶,磨墨备着主子要用,乖巧地躬身站着。容珏看着那信纸许久,深吸了口气,才伸手去取,触到时却是手指尖颤了下,而后将那信纸放在了一大摞折子下面,拿起朱笔开始阅折子。
阅折子阅地是一目十行,心不在焉,却是迟迟不去拿那张纸。
“主子不想知道那人真实身份。”凌彻暗道。忽见容珏拧起了眉头。
“又来这套,有完没完。”容珏将手上折子摔下,火道。
凌彻没有方了之随便插话干政的胆子,默默捡起来那折子放好到案头,不作声。
这一发火容珏彻底没了看折子的心情,终于将那张浅黄色信纸拿起,缓缓拆开。
信纸上蝇头小楷,密密麻麻:
臣枢密院副使梁延禀吾皇:奉命调查恭王生前府中,家臣仆从百余,算上家眷总共一千二十人等。经查。。。
容珏细细往下看。一应人等如今身在在何处,在做何事详细列出。
看到恭王家将祁远处,目光顿住,拿起了茶盏,闭眼靠上椅背。九儿于是上前轻揉他肩头,手势绵中带力地按摩。容珏闭目凝神许久,直到喝完了手上那盏茶,终于睁开眼睛往下看。
归于祖籍地闵西,携一妻,一子,二孙,守祖业百亩田地,规矩度日。祁远初归时,当地县令知其为恭王府旧人,曾百般刁难,收其田地,课其重税,令其家徒四壁,艰难为生。后恭王追封,于是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