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珏怒道。
韩群心道之前是你说让我听方大人号令的,然而却是半个字不敢回嘴,即刻跪下。满屋子人都知道容珏此刻便是火药桶,稍一点便会爆炸,伤及无辜。屋子里虽站着不少人,却安静得听得见每个人的呼吸声。
“容儿……”昏迷中的方了之低哼一声。
容珏被这一呼声叫的直接掉下泪来。这称呼方了之神智清醒时几乎没叫过。此刻身在皇子府,从前他的卧房中,他听着这声称呼,便觉仿佛是上辈子那样久远的事,所有情绪全部涌上心头,眼泪直往下掉。屋内所有人皆是第一次见天子掉泪,心中惴惴,自觉低下头去不看。
唯有陆思起这时不合时宜地端上药碗,道,“陛下,臣已经把药熬好,需得都喝下去”。容珏一手接过,另一手将方了之抱起一些,将碗口放上他唇边。方了之无反应,容珏便将药碗端起喝了一口,以口对着他口去喂,药汁极苦,容珏不由皱眉。方了之几乎全无意识,喂一口吐出半口,黑色药汁吐了容珏一身。容珏耐下心,慢慢将那一整碗药喂入。药碗见底,容珏已经浑身湿透,前半衣襟尽是药汁,后背则全是汗水。“才喝了半碗,再去熬。”容珏将碗递回给陆思起。
韩群跪着,小声道,“皇上换件衣衫吧。”
容珏怔怔看着方了之,未回应这话。韩群便朝一旁张牧打了个眼色,张牧会意转身去取,将一身紫色侍卫服递到容珏跟前,便是方了之那日第一次在寝宫过夜后,容珏赏的。张牧道,“陛下,府里只有侍卫服,臣斗胆请陛下临时换了,陛下保重龙体,切勿受凉。”容珏看着那衣服,许久后道,“好。”张牧于是唤了府中婢女为他更衣,容珏将手臂敞开,眼睛始终盯着方了之看,眼中焦急、担忧、心疼是一丝也不隐藏。
陆思起端来药,又道,“陛下,方大人这病,一半是心病。他时时刻刻唤着容儿,怕是心有所系,只是不知这容儿是何物?若能找来,许是能让方大人放下心来,说不定能醒转。”
赵容珏听了这话,带着哭笑不得的眼神看向他,道,“找来了你待怎样?”
陆思起一本正经道,“那必定要交到方大人手上,告诉他他心心念念之物已经找到。”
容珏深吸口气,十指扣住方了之手,躬身凑到他耳边,柔声道,“我来了,醒醒好不好?”
陆思起脸上登时青白不定,此刻方明白过来,自己刚才口中说的容儿是什么,跪下道,“臣失言,臣冒犯陛下,臣罪该万死。”
一众人等俱是苦忍,不敢笑出声。
容珏轻声道,“起来吧。若真能唤他醒来,朕又哪在乎被冒犯。”
刘勉之又施了次针,道,“陛下,已经施了两次针,喝了药,需让他好生休息。陛下若要回宫,这里臣守着就行。”
“都下去吧。”容珏下令,屋内府中一应人皆退了出去。容珏道,“刘卿也下去吧,辛苦了,朕守着。”
刘勉之顿了下,终是未敢劝谏,便退了出去。
一夜折腾,已近四更。容珏除下靴,躺到方了之身侧,低声在他耳边说,“怎地醋意这般大,只是去陪了旁人半天,你就这样给我脸色看。”
容珏闭眼眯了一个时辰。屋外有人轻声唤道,“陛下,朝臣已到。陛下若不回宫,需着人去传个旨意。”
容珏模糊间听到陈云时的声音,睁开眼便道,“去传。今日辍朝。”
“你若不醒,我便不回宫。不上朝,不理政。我说到做到,你若不想我被天下人责骂,便给我醒过来。”容珏眯了眯眼,对着身旁人道。
方了之眉头动了动。容珏瞧见马上坐起,接着道,“不管边境之事,也不去管谁要谋反……”
方了之眉头又紧了些,容珏用手指去揉了揉他眉间,轻声道,“快醒吧。”
方了之迷糊道,“你在说什么?”
容珏惊喜道,“你醒啦?”
方了之微微睁开眼,又将眼睛闭上,用力摇了摇头,而后睁开,看见容珏的影子,开口道,“陛下,我想起来要求你件事。”
容珏见方了之恢复清明,松了口气,道,“你先别说话。来人!”
刘勉之闻声而来,瞧了方了之后,道,“大人,下官为大人去准备些药膳,万勿再忧思劳神,你需好好静养。”
刘勉之退下后,方了之看了容珏会,又道,“陛下,可以给个恩典么?”
容珏不回答,一个吻覆了上去,“你是不是醒了就不记得我叫什么名?”
方了之顿了下,“我又说胡话了?”
容珏笑了笑,“好吧,算是胡话吧,你昨日为何在御书房外摔了?”
“脚下一时没站稳。”
“是么?不是因为听到朕的妃子有喜么?”
“陛下,臣不敢。臣还未恭喜陛下。”
容珏揽过他,道,“你口不对心。嘴巴上说着恭喜我,心里却不舒服。”
方了之沉默了会,道,“我为你高兴,是真的。只是不知为何那一刻胸口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