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领系好,又将案上参茶递到他嘴边,讨好道,“我去给你传点吃的来。”
容珏嗯了声,“把凌彻叫进来。”
凌彻入了御书房方知伯遥跑了,将前后事连着一想,便知跟方了之逃不了干系。刚想开口,便听容珏道,“朕知道你要说什么,别开口。”
凌彻心思这是有心包庇了,于是封口不言。容珏正想着怎样令凌彻在朝堂撒这个谎,方了之便端着碗莲子羹,一盘点心入了来。容珏看着方了之的乖巧小媳妇样,嘴角勾起道,“来喂我。”
凌彻一脸不忍直视,低头待命。方了之心中有愧,只好乖乖上前,将碗放下,取了勺盛了一口喂到容珏嘴边。
容珏于是坐着等他喂完一整碗,方开口,“凌彻,朕要你办个事儿。”
凌彻领了命后算是明白了,却心怀不安,“主子,那人真的不追么?能在京城重地干这事儿,还出手如此阔绰,怕非寻常人。”
容珏瞥了眼方了之,“不追了。有人舍不得他死。”
凌彻不再多话,躬身道,“臣这就去办。”
容珏于是招手唤凌彻近身。凌彻走近,容珏顺手拿了块桂花糕放在他嘴边,“赏你的”。凌彻只得张开嘴吃了,心里直叫苦,暗道你俩闹别扭,能别玩我么?
方了之尴尬一笑,“劳烦凌统领了。”
凌彻于是躬身拜了下转头便溜了。
容珏将一大叠折子放在方了之面前。“我一夜未眠,现准备睡一觉,你给我看完。”
方了之点头,“知道了,你睡。”
容珏打量他道,“今儿真够乖的。”
方了之略笑笑道,“给你添麻烦了,全凭你吩咐。”
容珏满意地哼了声,闭眼靠上椅背。
方了之坐于梯级之上,将奏折翻开。
翻到一半,忍不住笑了,孙慕以礼为由,请赵容珏以江山为念,与皇后举案齐眉,以早有嫡子。
看来这孙妃没少被皇后奚落刁难,逼得自己老子上折请皇帝宠爱皇后。
方了之将折子抽出,看了看容珏的睡颜,忆起第一次见这人的景象。
隆武三十一年,隆武帝在这一年生了几次急病,前朝立储之声纷起。这年深秋,隆武帝带着宠妃与两个儿子,容冕,容珏至奇门山游玩,一路轻车简行,随从极少。
奇门山,传说鬼谷先生门徒立派于此,两百年不衰,历代历朝在此拜师出山的人才不计其数。以至有传言称,天下军师,刺客,谍间,奇诡之士,乃至算命测字,相学异术半数出奇门,奇门门主若振臂一呼,大可与天下之主分庭抗礼。因怕遭君王灭门,奇门门规,凡门中嫡传,只可收徒,不可出山。
明面是游玩,可隆武帝却存着别的心思。三十五年前他在此得一锦囊,其后四年间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终得天下。称帝后他数度派人前来求贤出山辅政,均未如愿。今渐觉自己春秋无多,终亲自上门,欲寻将来为储君辅政之才。
隆武帝尚未上山,奇门门主便知来意,派人送来书信,“奇门两百年门规,只收徒,不出山。”隆武帝虽三番四次请不出人,极是恼怒,但碍于奇门从来诡谲,也不敢随便派人烧山杀人,左右权衡之下,送出密函一封,问天命归于自己哪个儿子。
奇门门主遣人回信,附上门中祖师一本,留言道,“得天道者,天命自归之。”
方了之看着容珏,嘴角勾了勾。想起自己当年年方十四,陪着野心勃勃的伯遥跑到山下偷看大衍帝王是何长相,结果自己一发不可收拾,大衍皇帝没看一眼,整个魂魄交予皇帝身旁的七皇子,眼前此人。
容珏将身子蜷了蜷,方了之顿时移开视线,而后又自嘲笑起来。十四岁后的数年,他在暗,容珏在明,他便是这样偷偷看着容珏,直到今天,此人和他相爱,他依然留着这个本能反应。
方了之见着容珏额上渗出细汗,便轻声唤内监再去取冰,又至容珏身旁将他领口打开些许,怕他在这酷暑天气里热着。容珏察觉,伸手握住他的手,睁开眼睛,笑道,“想干什么?”
方了之垂眼道,“怕你热着。”
“折子看地怎么样了?”
“孙大学士以礼为名,请你宠爱皇后,以早诞下嫡子。”
容珏将方了之抱坐身前,“朕该怎么复他?”
方了之平静道,“你是该宠爱皇后,也不该三番四次把孙妃扔下,让她受人奚落。”
容珏身下物硬起顶着他,“我是应该,可是它不答应,它想宠爱你。”
方了之躲不开,被顶地迅速耳红,“我可没法给你生个嫡子。”
容珏以极为可惜的表情叹了口气,便将他抱起按在龙案一叠奏折上,“趴着。”
方了之心道这下惨了,却是不敢违逆他意,趴着一动不动。
容珏将龙袍腰带解下,反缚住他手,将他官袍撩起。
内监此刻抱着一大块冰出现在眼前,因以为容珏仍在休憩,悄无声息地便进了书房,见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