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择南给我打电话?还说了什么?他说了什么?不不不这真的是货真价实的石择南吗?是不是我听错了?可是石择南的声音我虽然很少能听到,但他那低沉的声线极具辨识度我不可能会听错啊!可若说真的是他来找我了吧,这也太吓人了啊!
我的脑袋顿时炸成一团烟花,好半晌都在嗡嗡作响,我甚至没法组织好语言去回答他。
因为这个信息的吓人程度,已经远远超过了我的接受范围,先不论石择南为什么会知道我住在哪,光他竟然会找上门来就简直是天方奇谭了!我前脚才犹豫着要不要去找他抱紧他的大腿呢!后脚他这个金主就找上门来了,就算是心有灵犀都没那么快啊!
大概是我呆征了太久,电话那头又传来低沉的一句:易倩?
我瞬间回过神,忙不迭地跑去给石择南开门。
石择南确实站在门口。
他仍是板着一张扑克脸,那表情看不出好坏,而他身上的穿着打扮和我简陋的门口真是非常不协调,虽然不是一看就十足昂贵的西装吧,但石择南只是穿了个衬衫打底套个棕色马甲外套披个风衣,搭上他一身寡冷的气质就显得过于矝贵精致。
我家就反而太接地气了,本来收拾还算整洁的,但看到石择南后,我就真有点寒舍蓬荜生辉的感觉。
石择南见到我后,有些不悦的挂断了电话,似乎是在谴责我动作太慢。
他也不开口说话解释他找我做什么,只是慢吞吞的把手机揣回裤袋,一双漂亮深邃的眼睛就直盯着我。
我冲他眨巴眨巴眼睛,侧了侧身请他进屋去。
石择南轻轻嗯了一声,进门后相当礼貌规矩的在玄关处脱了皮鞋即使在我这个小租房其实不用脱鞋进屋的,见他脱鞋,我只得赶紧给他拿了自己大号的粉色拖鞋。没办法,我这里又不会来什么男性,哪会准备什么男性用品,我要不是习惯穿大点的拖鞋他还没得穿呢。
不过石择南见状仅仅只是征了征,还是沉默的套上了那双粉色拖鞋,好在他的脚也不是特别大的尺寸,是瘦长瘦长的,估计在男人的标准脚码中还算是偏小的那一类。
石择南又望着我,不说话。
我吞了吞口水,迟疑道:呃,择南,里边坐不要客气?
他这才迈步往我屋内走,我小跑着跟上他,见他进屋后环视四周一圈,自个拎了个椅子坐了。
我非常尴尬的站在他面前。
石择南这人我真是搞不懂,他不爱说话这点着实令我为难,又闷得一塌糊涂。你就说他这一番突然来找我是什么意思?我左思右想也猜不出他的来意,若是等他自己开口说明来意,怕是黄花菜都得凉。
明明之前还勒令我不要过去找他,那时候我倒是还能看得出他是生气。可现在是他自个找上门来,还端端正正若无其事的坐在我家坐在了我面前,这算什么啊?
高兴?不高兴?开心?不开心?
鬼知道啊!
我只得小心翼翼的对待他,各种视察他的表情。
我唤着他:择南
他轻轻嗯了一声,看向我的眼眸黯淡无光。
我总算看得出他稍许不对劲了,试探性的走近他。他今天太过于安静缄默了,仿佛一团乌云倾盖在头顶上,整个人气场都黑压压的,抑郁得可怕,和他对视时我心跳都不由加快。
如果你你难过的话,可以抱抱我。
我这句话说得很是犹豫不定,见石择南闻言拧了拧眉头,我立马改口:呃,前面那句你当没听到吧!
可随着我的话音刚落,石择南却兀地伸手把我往他怀里拽,我猝不及防,站也没站稳,直接就是弯膝跌下去,咚的一声头撞到他胸膛上。
他真的在难过。
石择南把我抱得极紧,我几乎快被他拥得喘不顺气,但我也不能推开他,又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得十分僵硬的拍了拍他后背,就当劝我弟弟似的:别难过别难过别难过虽然压根不起作用。
他整个人的重量似乎都要压到我身上去,我连忙去撑住他,我能感觉得到他埋首在我颈间时呼出的热气,滚烫平稳。石择南这种人物能为了什么而难过我当然不知道,但他在我面前显现出这么脆弱的一面,十有八九是真的出了大事。
说到大事,我就不由想起了那一天在医院偷听到的话
想起这个,我就更有不详的预感了,眼皮都开始狂跳。
可石择南又把我拥紧了点,这下我就完全没有挣脱的余地了,我只能任由他抱着,甚至也不知道还要保持这样多久。
于是我想了想,低声问了句:
要不要做啊?
石择南没有回答我。
只是拥紧着我的手松了点力道,他仍是相当缄默,一时之间,耳边我只听到他沉缓的呼吸声。
终于,他缓慢的吐出一个字:好。
而这相当简短的话语像一把点燃的火柴,痛痛快快的尽数砸进了一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