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和简晖景上过床后,纪嘉穗几乎就没有再靠前面攀上过高潮了。但他也不在意这个问题。时至今日,他已经满足于现状满足于被小麻雀操弄的感觉。也许他的确如母亲所说,就是一个应该躺在男人身下,被他们操才能得到快感的畸形儿。
至少此刻他就被简晖景操得脸颊通红,同样颜色鲜艳的唇间吐出的一点舌尖,被对方用两指轻轻巧巧地掐着。唾液从他合不拢的唇角往下淌,看着可怜又可爱。
这哪里是对主人的态度!纪嘉穗用晕晕乎乎的脑袋委屈地想,不过就是主人主人嘴上叫得好听而已!但他纵然被简晖景插得已经高潮了好几次,却也还是硬撑着没再求饶。今天他们两人都有些失控,他明白自己说不定在今天过后大概爬都爬不起来——但他们两人沉默着相交的此刻才更加叫他疯狂,而其他的一切都不再重要。
他们像两头发情的野兽一样蜷在这间房间,这个庇护所里做爱。没有人会来打扰他们。今天不会,以后也不会。他们能枕在彼此的手臂上,将脸颊与蜜语都藏在只有彼此能看见听见的地方;他们能一直相拥到坟墓里,那些憧憧幽影也惊扰不了他们;然后他们就能获得真正的安宁,属于两个不合群者的安宁。
这才是他渴求的天堂。
简晖景在纪嘉穗的身体里又射了一次,但他仍旧没有把自己的阴茎抽出来。纪嘉穗在这片刻的喘息间突然想到——如果母亲见到他现在这副模样,会有什么反应?会尖叫?会厌恶地撇嘴?还是会冷笑着说果然如此,你这个只会拖累人的小婊子,我就知道你会变成这样。
他的母亲就是流莺,一只生了孩子的流莺是没有什么好客人的。随着他年岁渐长,母子俩能够租到的房间也越来越小。母亲接客的时候他经常就是躲在床下,哪怕把耳朵用棉花塞得再满,纪嘉穗也能听见床板不堪重负地吱吱呀呀,客人的调笑与命令,还有自己亲生母亲的叫床声。
他耐心地等着客人出门,才小心翼翼地从床底下爬出来。他的母亲通常仍然赤裸着坐在床上,只是指间多了一支劣质的女士香烟和一沓钱。他小声地咳了几声,拿了水桶出门去公用卫生间里打水。在等水满时他会扒着窗户看不远的富人区,那样灯火通明又富丽堂皇的地方,是一个和他无缘的世界。
母亲对他说过许多次,等他长大了就也让他去接客,双性人不多见,初夜可以开很高的价再大一点,他就能同时服侍两位客人他的母亲絮絮叨叨着自己的计划。那张曾经漂亮到能俘获他那没踪影的父亲的脸,已经被劣质化妆品和年龄消磨得一干二净。纪嘉穗缩在墙角,努力把床上那个把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神色自若地谈论着将来要把自己的孩子送去卖春的女人,同母亲一词联系在一起。
但他还没有长到母亲认为能够接客的年纪,他就被母亲带到了外公外婆的家里。他的监护人变成了两位老人,而在那之后他也没再见过母亲。纪嘉穗不知道母亲现在是死是活,而他也并不想念一个甚至吝于给自己的孩子起一个名字的母亲。
但人很难将自己和过去完全割裂开。当他和简晖景在床上做爱的时候,他偶尔会想起那个瘦瘦小小,衣衫破烂的自己。那个苍白的影子立在床边,躲在床底,伏在耳旁提醒着他低贱、不堪的过去。
他想要亲手杀死的过去。
简晖景今天似乎是打定主意要把纪嘉穗操到失禁,他在主人的女穴里射过一次。不过片刻喘息后,他就又将对方的身体翻过来,然后将半软的阴茎又插入后穴里。与此同时他咬上主人的后脖颈,平常被碰到这里都会猛地一抖的主人,此刻只是温顺地喘了半声。他像交配时的猛兽一般咬着雌兽的脖颈,以示自己的主权与不可抗拒,他的暴力征服。
他知道主人最开始是怕他的,他的主人是这个家里最好懂的人。恐惧和欢喜都写在眼睛里,他一眼就能看透。简晖景想起主人曾经拐弯抹角地问他,会不会像咬那个家伙一样,也咬断他的脖子。他那时觉得好笑,摇摇头说不会。
我反悔了,他在心里说。我的确想要掌控你,想将言语说不出的心情全部倾倒给你,你就会明白我的卑劣,我的秘密,然后你就会离开我。
但你不可以离开我,我不能再承受一次被抛弃的痛苦。是你先来招惹我的,我绝不允许你又先松手离开。
简晖景将纪嘉穗以抱小孩把尿的姿势抱了起来,他能感受到又有一股淫水沿着他的大腿一路往下滑,但主人明明勃起的阴茎却迟迟没能再射出精液来。他估摸着主人大概真的要尿了,便抱着已经被操得有些恍惚的纪嘉穗进了浴室。
他把主人按在落地镜上操弄,冰凉的镜面让声音已经有些沙哑的纪嘉穗忍不住又叫了一声。被那凉意一激,似是回过神来的纪嘉穗茫茫然看一眼镜中的自己,就惊惶地急忙再紧闭上眼。
但刚刚那一眼,就足够让他在之后没有小麻雀陪在身边的日子里,回想着自慰好几次。
他就是个贪吃的孩子,被操了一个地方还不够,后穴也同样热情地吞下了小麻雀的阴茎。他是个敏感的小婊子,一边拒绝一边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