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不久的花花草草也还耷拉着头,不太适应环境。
屋檐下,风铃伴随着风,一次次的撞击,发出清脆的响声。
一个青年惬意的坐在庭院的回廊上,坐姿随意,深蓝色的浴衣露出了大片白皙的皮肤与空气接触。紧紧闭着双眼,他的嘴角微微上翘,似乎正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一头短炸的发丝微微凌乱的在脑后翘着,靠近时才会发现,他还有一撮长长的头发被随意的披散在身后。他的手中一直握着一根大约比他身高还高一些的粗木棍,木棍呈椭圆形,大约有小孩子的手臂那么粗,上面断断续续的缠着一些白色的布条。看上去就像一根稍稍长一些的拐杖。
他已经在这坐了一上午,姿势几乎没怎么变过,如果不是胸膛上有起伏,甚至会被人怀疑,这个青年是不是就坐着睡死过去了。
毕竟,自从月前的战斗,他被千手家的人捅了一刀,又把写轮眼给了自家兄长。意识浑浑噩噩间,在生死线上徘徊了数日,无数次的被医疗忍者说活不到月底。但似乎是他对这个世界仍有眷恋,又或者说他放不下千手家的人捅了他一刀,咬着牙,他奇迹的活了下来。
虽然今后他丧失了继续成为忍者的能力,每日也要常伴苦涩的中药,但终究是活下来了。这从某方面来讲,也是一种幸运。一种在糟糕到近乎绝望以后的幸运。
这个青年名叫泉奈。他是宇智波斑唯时至今日一活下来的弟弟。
当风再次带起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宇智波泉奈陡然开口了。“呐,村麻纱,你看见当时千手扉间的表情了吧,我猜他当时脸都要绿了~”声音轻快还夹杂着些许被隐藏的很好的带着报复的快意。
可惜,他已经失明了,没办法亲眼看见这一幕。
哪怕宇智波与千手结盟了,他们已经成了盟友,但宇智波泉奈他可是很记仇的,接受结盟不代表会原谅差一点捅死自己的人。尤其是对方一脸愧疚的出现在他面前,他不需要施舍。
庭院里原本只有宇智波泉奈,但当他说完这句话,他手中的拐杖轻轻颤了颤,带着凛冽杀气的少女却陡然出现,跪坐在他身旁。眉眼带霜,锦衣华服。她沉默了好一阵,想了想措辞,才轻声开口。
“泉奈大人,人类的脸除非是中了毒或者用油彩涂上,否则是不会变沉绿色的。”
“什么嘛~不要每次都这样耿直,那就不好玩了。”似乎是习惯了少女这样的回答,宇智波泉奈笑了笑,抬手准确的在空中找到少女跪坐的地方,不顾对方因为这样的动作而僵硬的身体,戳了一下对方的额头。
“泉奈……大人……”摸着额头上泉奈指尖触碰的地方,妖刀姬,又或者村麻纱/村正,她隐隐有些贪恋这样的温度。人类的体温真的好温暖。好想……鲜血的温度应该会更加温暖吧……眼睛红了红,身体忍不住战栗,想要渴望更多。
“村麻纱,我猜你肯定是个美人。传说中的妖刀村正幻化出的妖刀姬,可惜我已经看不见了……”略微惆怅的语气,淡淡的失落,明明不过是青年无聊的玩笑话,却让妖刀姬瞬间从近乎癫狂的状态中脱离。想到了刚刚自己的样子,对方不可能不察觉,却仍旧谈笑风生。妖刀姬忍不住攥紧了衣角。
张了张嘴,可什么也没说出来,她本就不擅长说话,现在面对宇智波泉奈,更是什么也说不出。她是妖刀姬,妖刀村正,她的每一任主人都是死在她的刀下,传闻中妖刀噬主,并不是骗人的。
“什么嘛,突然间就沉默了。本来话就够少了,你这样让我一个人在这喋喋不休的说吗?”随意的拿起了一直放在身旁已经变冷的茶水,根本不像是个已经失明了的人,宇智波泉奈呷了一口茶,轻轻润了润嗓子。
“抱歉。”妖刀姬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下意识脱口而出的是平日中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说什么抱歉,村麻纱。你又没有做错什么,真是一点也不自信呐~”
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宇智波全泉奈就那么随意的坐在那,微微侧过头看向她所在的方向,苍白的脸颊上带着浅浅的笑意。那笑容仿佛在看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充满了包容,仿佛她做了什么都是理所应当。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类这样看待她……
阴阳师惧怕她的力量,却也妄图把她收为己用;武士想要凭借她获取地位,最终却无法掌控自己的野心;大名把她当做镇守国家的器物,但恐惧的只敢把她尘封在仓库的最底层。
“您……不害怕么?”微风中,少女清冷的眼中带上了疑惑。
终于,积压了很久的心情在这个瞬间全部迸发。从最开始发现她的存在,沉默不语到渐渐的浅浅聊上三两句,再到现在,如此熟稔的戳着她的额头。而她终有一天会控制不住自己杀了他的。
“为什么要害怕?”宇智波泉奈如此反问,笑容未变。
“我……”略微顿了顿,妖刀姬直视着宇智波泉奈,眼中迸发出某种决然的光芒。“我会给您带来灾难与不幸。而且……”
“而且终于有一天会杀了我?”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