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现在,应该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吧。
家人?没有。
朋友?呵。
我刚刚倒下的时候,还是会有人来看我的,他们都是模式化的客套,普普通通的,仅此一次的关心。
也对,我其实并不是那么有人缘。
而我也并不是那么想有人缘。
静静的在病房渡过一个上午,我惊诧的看着那个人来给我送午饭。
震惊,恍惚、难以置信。
我甚至都没有想到过,他还会再回来看我。
然而,我没有想到的不止这一点。
之后的每一天,他都会来这里,来我这里。
他有时候来送饭,有时候只是来蹭蹭空调。
我只能无奈的随着他。
这样好像回到了高中,我随着他,在秋天的雨季来临的时候安静地坐在老咖啡店里。
有他的陪伴,手术前的一年的恢复期,像是半个月一般的过去了。
安安静静,但是无比开心的过去了。
手术的事项我没有多大兴趣仔细的听,我只是听到了医生的存活率概念。
那么我是不是有可能扛不过来?
手术居然是在我的生日那天,真是会搞笑的医院。
但是,那个人在准备我出院的东西,似乎还在帮我联系住处。
我静静的看着他利落干脆的叠好衣服。
如果再也看不到这个人的脸·······
“我这次手术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呢。”
我这么提醒他,不要在这样乐观的陪着我。
因为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他头一次露出狡黠的笑容。
“你别放弃啊,如果你手术成功出来了,我就告诉你一件很重要的事。算是庆祝你我的二十八岁生日呗。”
我点点头,当作答应了。
可是,这个骗子·······
他还没有告诉我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自己就这么不负责任的,走了。
这家伙为了救他自己的学生,被车直接碾成两半,救护车到的时候,他已经断气了。
那时我还在病房里,等着他每一日都会送来的早餐。
这个消息,是那个负责我的护士告诉我的,她要去参加市长替那个人匆忙举行的表彰葬礼,犹豫了很久才告诉我。
我沉默的坐在床上好久好久。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换好衣服,走下楼,走出了门,再跟着和我去一样地方的人来到那个殡仪馆的。
我看到了那个人的父母、妹妹。
他们是悲痛欲绝的脸。
而在场的其他人,或严肃,或不在乎。
但他们没有一个和我一样。
像是被掏空了心脏,被扯出了灵魂。
我哭不出来,笑不出来,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我还活着么?。
他的遗体应该已经火化掉了。
而前面的那个棺材,只不过是被安排供人拍照,进行鲜花仪式的摆设。
但我可以想象到的,那个人的惨象。
我从来没有想要这么狠狠的骂一个人。
这个烂好人,为什么要对谁都这么好!?连命都不要了!
为什么········
不想想我。
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我不远的地方坐着一个一直盯着我的漂亮高挑的女人。
她在葬礼前叫住了我,她叫出了我的名字。
但我不认识她。
她递给我一枝花,那是见过最多次数的火焰百合花。
“给你了,应该就是你吧。名字你都应了。”她这么说着,但是我不明白。
“诺,那个现在被火化掉的傻小子,每次都来我这里给你买花。”
我沉默的收下了。
我紧紧的握着花,闻着那花香。
仿佛他还在我身边样的安宁。
我感觉只要我一回头,就能看到他站在我身后,平静的微笑着,注视着我。
很快,就要到我去献花了。
在一片白色的菊花里,我手里的橘红格外引人注目。
但我不在乎。
一步步,走到放着他被放大的遗像的棺材前。
我拿着那支火焰百合,慢慢的把这抹橘红放进了令人悲哀的白色里。
他亲人的哭声和听不懂的方言呢喃在我耳边越来越模糊。
可那种,回头就能看到他的预感越来越强。
像是高中时打篮球赛,我在阳光下暴晒着,挥洒着汗水。
进了球后,我转身看,就可以看到那个人高兴鼓励的眼神。
又是那种强烈的欲望。
我想见到他,我想找到他。
我回头了。
我真的看到了那个人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