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摩云顶已是人山人海,就连上山的路,也都挤满了人。九悔好不容易从人群中钻了进去,但离摩云顶也还有数十丈远。
他望了望四周,见不远处有棵径长三尺的古木,不由心下一喜。他双脚一点,飞上了树丫。不曾想,树上早已有了人,咧开嘴对着九悔笑了一下。九悔一惊,险些栽下树去,幸好被那人伸手扶住了。
那人不是别人,却是那张疯子,“嘿嘿,原来是你这个小和尚!”
九悔没想到能在这里碰上张疯子,心里又惊又喜,笑道:“原来是你!”
“不是我,”张疯子眨了眨眼,“难道还是你的沈大哥?”
九悔的脸红了,但想到沈清风下落不明,又皱起眉来,担忧道:“沈大哥武功被废,如今人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我正四处找他。”
话音刚落,就听下面传来一阵熟悉的笑声,那笑声像低沉而压抑,道:“哈哈,真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你竟会亲自送上门儿来,却可省了老夫一番手脚。”
九悔的心一紧,这声音是——上官勋!
他探头望去,只见摩云顶正中的搭台上站着一人,白面无须,气度不凡,不是旁人,正是上官勋。上官勋身后站着上官锦城和上官锦绣,两个人脸上都带着一股掩饰不住的欢喜和得意。
上官勋对面而立的,正是两日未归的沈清风。
沈清风似乎瘦了些,脸上的皱纹也多了些。他笑了笑,“上官掌门大张旗鼓地请沈某来,沈某自然不敢不从了。”
九悔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儿,沈清风果然在这里。
上官锦城上前半步,抽出腰间的青剑,“沈清风,三个月前,你灭了青教,没留一个活口。两个月前,又杀害任梦秋,血洗望月山庄。金钱帮、逍遥派、玉女派遭受重创,也都与你脱不开干系。至此,你还有何话说?”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沈清风眼中带着些无奈,“我无话可说。”
“你如此说,倒好似我冤枉了你。”上官锦城冷哼一声,“今日,便让天下人好好认识一下你这个心狠手辣之人。任姑娘,请你出来看看,任梦秋前辈是否为眼前的这个小人所害。”
话音落时,任紫霞从上官锦城身后的人丛里走了出来。她的眼中似乎含着眼泪,看向沈清风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歉意。她颤抖着声音,道:“你……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了我爹?”
沈清风看到任紫霞平安无事,心里似乎轻松了些。但他脸上仍旧带着几分羞愧,关切地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任紫霞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她几次欲言又止,终是什么也没说。
上官锦城上前几步,将任紫霞牢牢掩在身后。他看了上官锦绣一眼,示意她把任紫霞带回去。上官锦绣会意,携了任紫霞的手去了。任紫霞回头看了沈清风一眼,眼神中满怀愧疚与担忧。
上官锦城目中似乎要喷出火来,他的剑铮的一声拔了出来,“沈清风,你心狠手辣,十恶不赦。今日,我便替天下人除去你这个魔头。”说完,挽一个剑花,使一招流星赶月,竟奔沈清风脖颈而去。
九悔的眼睁得大大的,他看着那青色的剑光向着沈清风而去,一颗心几乎都停止了跳动。
“沈大哥——”
沈清风听见九悔的声音,心里也是一惊,抬头望向声音来处,正对上九悔痛苦绝望的眼睛。
“不要——”
九悔看着那剑光划向沈清风,但不知沈清风做了什么,再看过去,那剑竟贴着沈清风的锁骨过去了,没碰着沈清风一分皮肉。
上官锦城也吃了一惊,他没想到,一个废人竟躲得了他这一剑。他险些就要忘了,纵是失掉武功的沈清风,也比大多徒有其名的江湖人士强上许多。当他想明白的时候,沈清风的身前已经多了一个小和尚。
上官锦城的表情有些僵硬,他万万没想到,九悔竟会出现在这里,更没想到的是,九悔的武功竟已恢复。他勉强笑了笑,“小和尚,快快走开,不然,误伤了你可就不好了。”
“我不走,沈大哥是个好人,你们为什么要抓他?”九悔一脸的严肃,势要与沈清风同生死,共存亡。
“好,你既要挡在沈清风前面,那便是与天下人作对,莫要怪我手下无情。”上官锦城正巴不得找个机会除去九悔,此时九悔自己送上门儿来,他焉有往外推的道理,当下欺上前去。
九悔不欲伤人,因而只是一味闪躲。
上官锦城虽剑势凌厉,竟没碰上九悔的一片衣袖,不由得恼羞成怒,冷笑道:“到底是亲儿,云隐竟将毕生所学都传授给了你。”
九悔怔了一怔,就觉得肩上一痛,已然挨了一剑,血花顺着青色的剑锋流了下来。
沈清风目光一沉,提了九悔的衣领,向外掠出三丈,直视着上官锦城的眼睛道:“你说什么?”
上官锦城心下大骇,沈清风明明武功被废,但适才显露出的轻功却远在他之上,脸上勉强带出一丝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