掺和,就在一旁护着这些东西。
“小丫头。”萧爻嗅到了阮玉身上的味道,冷冷的比梅花多一分热烈,其中更掺和着血腥气——萧爻已经开始飞快的适应自己在魔宫里的位子,待阮玉越发有股慈母的光辉。
“待会儿要是打起来,你谁也不要管,撒开腿往北跑,见到了欧阳情再说,知道么?”
“不知道,”阮玉把萧爻的话砸回去,“你要是没瞎,我当然可以走,别说往北,就算回笏迦山,千军万马也拦不住我。但是我现在把你丢下,你是闭着眼分得清方向,还是对这一带了如指掌?”
阮玉的大眼睛一翻,白给萧爻一个鄙夷的目光,“双拳难敌四手,你在原地打转,迟早要给活捉。”
“……”萧爻发现自己倒成了阮玉的累赘。
冰面上的颤动又开始了,萧爻就算看不见,凭借多年的从军经验推断,来的人恐怕不少——脚步如此之沉,定然不是高手,但这位传说中的赵王爷,也不是个以武论武的莽夫,相反,他更擅长的是阵法。
以一敌百,以弱击强,萧爻这时候懊恼羞愧起来……早知道,当年就多读几本这位赵王爷留下的兵书了。
风中的血腥味更重,从极远的地方飘过来,仍是萦绕不去。段赋心里头明白,这是他驻扎在另一处的营帐被人端了,但凡心存反抗的人,恐怕一个不留。
而那些跟着自己的“武林高手”,本来效忠的也是赵明梁。段赋在权利斗争中生存了这么多年,也算是两朝元老,早就看清楚了这之间没有什么“仰仗”和“依赖”可言,所有的一切都建立在利益权衡上。
赵明梁这么多年没动自己,只不过忌惮萧故生罢了。一旦萧故生倒台,下一个当然轮到自己……这也使得萧爻的存在,显的无比重要。
于赵明梁而言,逮不住萧爻,萧故生便暂不能死,他手里没有制约萧爻的东西,更没有军中实权,犯上作乱说起来难,做起来也不过一时冲动。
于段赋而言,只要能抓住萧爻,便也有制衡赵明梁的东西……
这么一看,萧爻他们一家,都跟秤砣的作用差不多。
大概是布阵之前,赵王爷曾经吩咐过,其他人生死不论,萧爻要抓活的,整个捕鱼网似的人群兜头撒来,网孔有疏有密,只有萧爻这一处是个活局。
他瞎着一双眼睛,身上大大小小无数伤口,经脉里还流动着两位前辈高人造的孽,每一寸骨肉和血都是精疲力尽的疼。萧爻的脑子里绷着弦,几乎到了油尽灯枯随时会断的地步——
他曾经在平云镇之外的荒漠戈壁里,拖着两处箭伤瘸着一条腿,从狼口脱身,连滚带爬的带着四具尸体回程。
萧爻是个容易放弃的性格,但往死里逼一逼,他总还有一口气在。
这口气闷在胸口,肿胀的发疼,血腥味在喉咙里不上不下,萧爻手中长剑一振,“来吧。”
笏迦山高而险峻,有平缓处,也有崎岖处,接天最近的地方,阳光却最早收敛,黑暗来的猝不及防,像是一瞬间的事。
慕云深已经在房中点起了灯,昏黄的烛火透过薄纱的罩落在他的眼睫上,整个人微微泛着暖光。
他手里正拿着一本册子,放久了,纸张发黄,也不厚,是同秘籍一起从地下的密室中带出来的。
“咚咚……”门外有人敲门,“慕公子在吗?”
这声音是阮长恨的,他虽然一直想做个安安分分的打铁匠,当年却遭阮玉和慕云深的笑讽——说他最多像个壮实点的教书先生。
阮长恨干的虽然是粗活,但骨子里确实有柳白瓮教出来的斯文,他连敲门的声音,都顾虑到里头住着的年轻公子,特地放轻了些。
慕云深收起册子,便又听阮长恨在门外道,“慕公子睡下了吗?”
“……”笏迦山上再无聊,这也才刚入夜,慕云深这点年纪本该是花天酒地的大好时候,他就算性子冷,也不可能现在就睡下了。
刚送走了柳白瓮,兴许阮长恨来的路上,两人还打过照面,慕云深微微眯了一下眼睛,道,“门未锁,阮大侠不用拘束,进来吧。”
虚掩的门伴随着一阵冷风,阮长恨的身影黑漆漆的融在雪里,一身贴地的长袍笼着,随之冲进来的水气扑面袭了慕云深一脸。他低下头轻轻咳嗽两声,阮长恨闻声赶紧将门掩上,“抱歉抱歉……萧兄弟下山前嘱咐过,说公子身体有恙,受不得冷风,魔宫里的碳可够用?”
屋里其实很暖和,对练武之人而言甚至是有些燥热,阮长恨一边问着一边脱下大衣,还关心的看了眼墙角堆成山的取暖物。
这些东西,萧爻和阮玉下山前都给慕云深置办好了,倘若是女人坐月子,半年都不用愁心。
慕云深有些头疼……他现在虽然是个软柿子,但基于最本质的自尊心,也有特别不想看清的事实。
“阮大侠此时造访,有事?”慕云深从桌案后抬起头来,灯光使得五官有些模糊,阮长恨看了一眼就瞥过目光,笑了笑,应道,“小玉和柳叔都让我过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