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打过来了。
没人能阻挡她的脚步,萧故生在阮玉的身上,猛然看见了年轻时候的王拾雪——只不过王拾雪如冰如霜,阮玉却是个正在喷发的火山。
“姓萧的,我把你的剑带来了,自己想办法出来!”阮玉将腰间松松垮垮的“牡丹”一拽,直直得抛向萧爻,寒鹤松见识过牡丹之能,自然不想让其落入萧爻的手中,刚要去接,悉昙不留情面的随之砸过来,锋芒毕露,饶是寒鹤松手指硬如钢铁,也不敢硬接。
去年的时候,悉昙这把无锋重剑阮玉用着还不趁手,心里也膈应,即不如她用了十几年的“长生”灵巧,又不如“牡丹”之类的神兵锋利,打起架来像是要送主人去死一样。
但现在,阮玉身上却有一种佛性,金刚怒目般的神挡杀神,无坚不摧。
她还远不是寒鹤松的对手,但十招之内竟无败像,甚至出手一阵抢攻,某种程度上压制了寒鹤松。
另一边,萧爻在乱箭之中伸手抄过砸脸的牡丹长剑,剑在他的手中一转,鞘直直滑出砸在铁笼子里头,随即萧故生只见一线银光,萧爻那间铁笼子的栅栏齐腰而断……只不过上下固定的严实,人还是钻不出来。
“……”这儿子是不是越大越蠢了。
“姓萧的,你快点!”十招之内不露败像,十招开外却急转直下,阮玉被寒鹤松逼的节节败退,悉昙几次差点脱手,小姑娘咬紧了牙爆喝一声,“你的慕大公子孤身犯险去了!”
萧爻眼皮子狠狠一跳,他方才就觉得不对劲,这种情况下,慕大公子与他娘全都没露面,还有这些四面八方涌出来的人,虽说穿着平民的土布衣服,但不管身手还是排布,都像是京里头的官兵,十有八九隶属于赵端跟赵勉这两野心勃勃的王爷——只是以这两人的势力,怎会只来了这些人?
怕不是冒天下之大补违,直接去杀赵明梁了。
萧爻的念头转的极快,手上也不歇着,两下破开自己的铁笼子,又将自家早已蠢蠢欲动的老爹放了出来,两步并做一步,上去就指着寒鹤松膈应,将阮玉解救了出来。
“丫头,知道你慕大哥在哪儿吗?”萧爻问。
阮玉缓了缓被震麻的双臂,微一点头,“知道,临出发前,慕大哥跟我说过。”
“那好,这边交给我,你去他那儿。”萧爻说着,上手就是“苍山负雪”中的“昆仑”,大开大阖之下,几乎与寒鹤松交换了一个位置。
阮玉没有问他为什么不自己去,她也明白赵明梁身边跟着的,虽也有高手,但绝对不如这边。萧爻的武功一日千里,乃至而今颇有点深不可测,只有他留在这儿,所有人才能全身而退,慕云深此去,也才无后顾之忧——这般默契,真是绝配。
“……那你自己保重。”阮玉说完,跟个白眼狼似得,扔下辛苦缠斗的萧爻,直奔西市而去。
江湖人的武功高到一定的地步,在萧故生的眼里,就有点神仙打架的意思了。当年萧爻还是三脚猫的时候,被王拾雪撵着遍地跑,他就有点看不懂,更何况现在……瞥了两眼,他老人家便无趣的抢了柳白瓮的小红旗,将这一地的散兵游勇整合了一番,居然有模有样,不至于跟方才似的节节败退。
来救他们的人虽说用上了全力,但赵端跟赵勉明显存了私心,没拿出手上最精锐的部分,猝不及防下还好,一旦等寒鹤松与丁情反应过来,重新压下阵脚,这帮貌合神离的乌合之众,转眼便毫无胜算。
“萧将军?”柳白瓮也不知怎么爬上城墙的,手中提着一盏灯,故此黑暗中发号施令异常的显眼,却也使他成了众矢之的,浪潮似的蜂拥而来许多人。
不过柳白瓮眼盲,看不见自然不会怕,生生营造出了一种没来由的信心。
“您是?”萧故生自来熟的本事能与萧爻平分秋色,都没互相通过姓名,就会越俎代庖了。
柳白瓮倒也乐得清闲,连同灯一并交给萧故生,又低声说了些什么,萧故生先是愣了愣,继而爆发出一阵大笑,“好好好,慕家的小子竟有这般心机,我越来越想知道,他与三年前有何不同。”
柳白瓮从这话里,听到了一种咬牙切齿。
在萧故生的统一调度下,寒鹤松与萧爻的四周腾出一块平整的地来,除他们之外,另有两人也从乱糟糟的环境中冒出了头——消失良久的丁情一边要收拾烂摊子,一边还要跟许红菱纠缠,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他冒着风险腾出一部分的目光去留意寒鹤松,寒鹤松这人虽然武功卓绝,但做事向来出乎意料,丁情本就是个监视人,这命令就像是直接烫映在他的心上,就算到了这种时候,他也不得不去遵循。
奈何丁情这般小心翼翼,寒鹤松却是个没良心的,非但没有搭理丁情的意思,就是随便一个自己人牵扯进他跟萧爻的对招时,他都能毫不留情的捅个对穿……连萧爻都觉得缺德了些。
“老爷子,你年纪都这么大了,这么上火对身体可不好。”萧爻念叨着。
话虽说的轻松,人却堪堪一个拧身从寒鹤松的爪子下面绕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