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风,中间挖出了一方宽阔莲池,围着莲池摆满了长桌软垫,彼此再以屏风隔开,错落有致。
眼下初春寒冷,莲池里光秃秃的还什么都没有。但陈宛人好热闹,平时就爱凑在一起说话。所以静莲茶屋一开业就门庭若市,来客都是成群结队附庸风雅的文人墨客。
李衍瞧着有趣,也跟尹煦一起要了一方赏莲雅座。
现在的静莲茶屋虽然还没有莲花可看,但店家的茶□□致可爱可口,李衍有甜食吃、有热茶喝、还有友人陪伴,好不轻松自在。
再听茶屋内众文士高谈阔论,话题都是初来乍到的幸原公子崔雁洲:有的说崔雁洲三岁识字五岁作诗,惊才绝艳非同寻常;有的说端王此番花大力气请来幸原公子做幕僚,一定是要大展身手,在陈宛府做出一番事业。
端王坐在屏风后听人们说话,感觉自己俨然成为了陈宛府文人圈子的中心人物,更是心情畅快得意万分,心道这静莲茶屋果然风雅,只是这屋子四面透风,可把本王吹得脑壳儿疼。
接下来几日,李衍再没去过一次洗竹苑,成日里就拉着尹煦去静莲茶屋玩耍吃茶,顺便听陈宛文人如何聚众吹捧端王殿下和幸原公子,简直不亦乐乎。
从母亲那儿“借”来的衣服首饰,都被侍女们收到了听泉阁侧厢房;而在洗竹苑养病的可怜表哥,也就这样被李衍忘到了脑后。
第4章 第四回
端王李衍日日去静莲茶屋偷听人家怎么吹捧自己和表哥,小日子过得那是神仙不换,但好景不长,尹公子接连几日陪端王吹过堂风,终于体力不支病倒在床,再也无法舍身陪君子了。
端王无法,只好遣李世荣给尹府送去滋补药材,再联络其他朋友出去玩耍。
但别家少爷一听,这还未到荷花季节,端王就急着要去静莲茶屋吃茶,便觉得十分好笑。而端王对这些纨绔子弟们寻常爱去的酒屋妓馆又无甚兴趣,没了尹煦牵线搭桥,他和这些陈宛公子哥们实在玩不到一起去。
于是,李衍只得闷在王府里数日子。百无聊赖之际,他忽然想起道观中的母亲,便玩心大起,兴冲冲地跑去王府内的清心观骚扰陈宛太后。
陈宛太后被儿子缠得烦不胜烦,当即唤王府管事取来府内总账交给李衍。
李衍看这记载得密密麻麻的账簿,深感疑惑。李崔氏交代,李衍身为王爷必须懂得经营之道。她知李衍不精算数,便要他从最简单的厘算账目学起。眼前这本总账簿就交由李衍察验核对。
光是对账还不算完,五日之后,李衍必须想出几条开源节流的好法子,写在纸上与总账一起交还于她。
李衍本意是找母亲玩耍,却没想到领了这么个无聊差事。
屋漏偏逢连夜雨,陈宛太后不但把总账丢给了李衍,还命令王府主事、账房先生等人一律不许给端王帮忙。
李衍只得抱着账簿委委屈屈地回了听泉阁,清心观终于获得了片刻安宁。
端王是孤立无援苦不堪言,李世荣等忠仆看他翻阅如此繁琐的账簿实在辛苦,便委婉提点殿下:太后娘娘只说不许王府主事和账房先生出手相助,可没说洗竹苑那位幸原公子不能给殿下帮忙呀。
其实,李世荣等人这番话正合了李崔氏的良苦用心。
都说知子莫若母,李崔氏很清楚自家儿子有几斤几两。她故意为难李衍,并不是真的要他学习经营或者开源节流。不过是看李衍这几日只顾自己玩耍,冷落了崔渚,故而心中着急,才随便塞给李衍一些繁琐事务,这是要逼得儿子没有办法,只能找侄子联络商议。如此一来,两个年轻人也好多亲近一些。
李衍却不知母亲的婉转心思,只当李世荣他们找到了太后话里的漏洞,当即喜出望外,抓着他们询问崔渚的病究竟好了没有,能不能起来给本王干活。
一听端王问起崔公子的病情,听泉阁的仆人侍女们皆开口答话:有的说崔渚的病已经好利索了,王府的大夫大前天给他换了一副温润滋补的药方;有的说前日去后厨正巧遇到了崔家书童,崔伯星请厨娘做些略带油水的食物,好给公子补身子;有的则说昨天经过洗竹苑时,听到苑墙里传来崔公子的声音,他正在嘱咐书童开箱晒书,想来应该是好的差不多了。
侍女们七嘴八舌吵吵闹闹,李衍听得头晕脑胀,又机敏地抓住其中话头,问道:“等等,你们几个明明是在听泉阁侍候的,没事儿怎么会经过洗竹苑?你们跑那么远的地方去干什么?”
侍女们互相看看,皆捂嘴窃笑。
李衍反应过来,气恼道:“不就是个幸原公子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哪里值得你们走那么远的路去洗竹苑偷看?”
李世荣解释道:“大家从小到大就听娘娘夸赞崔公子多么聪慧过人,我们本来就好奇幸原公子的风采。若是第一天接风宴上见到了还好说,但公子偏偏生了病不能见人,他愈是不让人看,我们就愈是想看呐。”
侍女们都点头应和,还说她们跟李衍一样听闻幸原公子名声已久,好想看看大名鼎鼎的崔雁洲究竟长什么